第64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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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说从前的时候,多选平民为后,可看着日益煊赫的林家,他不大甘心,也想着去送女儿当皇后,女儿当了皇后,他们沈家,才能更上一层楼,他才好入阁拜相。 当国公的,荣誉再高,说得再好听,那也就是个虚名,不如入内阁,当首辅来的权利大。 可规矩不能轻易变,娶妻平民是很早之前先祖定下的不成文的规矩,后世的皇帝,岂好跟着打破,再说,娶妻世家女,壮大外戚,那是对皇帝的麻烦,没有哪个皇帝会愿意给自己找麻烦的。 肃国公聪明得很,他想着让自家的女儿,早先去和皇子打好关系,若关系打好了,将来选妃时,总能顾忌一二,万一世间就有真情能超越权利二字呢? 说好听是打好关系,说难听就是引诱。 沈咏筝年岁小时,就是名动天下的京畿第一美人。 可肃国公一开始选择的,并非是还是太子的贞元帝,而是少年礼王,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二皇子。 那个时候也和现在一样,太子和二皇子有二皇相争之势。 肃国公想,毕竟二皇子是林皇后亲子,可太子不是。 将来的皇位谁来坐,还真说不定。 在这场博弈中,肃国公没有选择太子,而是选择了二皇子。 那个时候,沈、林两家的关系远还没有现在糟糕。 只是沈咏筝不肯。 她不肯,肃国公便用各种家族信仰逼迫于她,她总不能被人喊了一辈子的沈家小姐,享受了各种东西,到头来却还一点都不付出?反正往后她也是要嫁给一个她不喜爱的人,嫁谁不是嫁呢。 沈咏筝还是不肯。 肃国公继续逼迫,最后软硬兼施,还是逼着沈咏筝去了。 他想让她引诱二皇子,想让他非她不可,想让他选她去做皇子妃。 什么仁义礼智,什么道德廉耻,都成了屁话,有权势来的重要吗? 沈咏筝确实是听肃国公的话去了,只是,最后不是和二皇子打好关系,竟然是和太子生出了情谊。 太子按理来说是不好娶国公府的人为太子妃的。 可是,太子怎么都不肯,若是不立沈咏筝为太子妃,那就一直拖着,不立正妃。 后来,这事没能拖两年,先帝就驾崩了。 最后成为皇帝的,还是太子。 不是二皇子。 肃国公只觉老天眷顾,还好沈咏筝从始至终,都是站在太子一边。 也好在,最后登基的,是太子,不是二皇子。 贞元帝不到二十就即了位,可太后不让他娶沈咏筝为后,她说那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,不能破。 立后的事情,就这样又拖了一个月。 肃国公急啊,他比贞元帝还急。 没过多久,他得偿所愿了,沈咏筝成了皇后...... 可是就在同一天,林皇后的那个兄长,也入了内阁。 也就是从那之后,他一步步地爬到了首辅的位置。 寒风拍打着门窗,方才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,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大了的,天气愈发得黑,乌云一下子压到了地面,殿内的亮光也逐渐消失。 贞元帝有些无力地坐在椅上,他对齐扶锦道:“我没有对不起阿筝,这话我不说出来,问心无愧,不怕天打雷劈,当年所有人不让我立她为后,可我还是立了。我知道我让她受过委屈,可是......我没办法。” 因为他是帝王,所以有些事情,是真的没有办法。 就是这样可笑,如果他不是帝王的话,事情或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,可他偏偏就是。 后位不好空悬,天上不落雪,他们就开始逼着他立后了。 他这个皇帝,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这样的地步,窝窝囊囊的。 父子两人沉默无言许久,前朝的旧事,齐扶锦是知道的。 他也知道,沈咏筝被立为皇后,和林首辅入内阁是同一天。 这是贞元帝的交换,和太后,和林家人的交换。 他们各退一步。 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。 齐扶锦终于愿意抬头去看贞元帝了,他看着真的一下子就沧桑了许多,这几日的事情,真的有些折磨他的心神了。 他心里面一边念着旧人,可一边又要做让旧人受委屈的事。 这件事情,实在是让人难受。 齐扶锦好心地给他提供了解决的法子,他道:“父皇不考虑一下以儆效尤吗?” 以儆效尤。 贞元帝明白了齐扶锦的意思,可他愣了片刻后就道:“不,不行。” 杀人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了。 贞元帝大可以让锦衣卫的人去把那些说立后的人杀了干净,但是,这是惹民怒。惹了民怒的帝王,没有一个能见得长久的。 寒谁的心,也不好寒黎民的心,就算是做个戏,那也要去做全。 齐扶锦有时候就是觉得贞元帝太心软了。 不,说好听了些是心软,说难听了,实在是有些软弱。 狠一点吧,不狠一点的话,九五之尊怎么能九五至尊呢。 杀些人而已,天也不会塌了。 齐扶锦道:“杀鸡儆猴罢了,让势头平下来一些,出不了什么大事。要不就钦天监的那个监正吧,他写那么封诉状,来引天下人之势,要不就他吧。就让东厂的人去打他二十大板,说他藐视皇恩。” 不知道的人,还以为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是死了。 打顿板子,不就能想起来了吗。 这事贞元帝之前不是没有想过,可是,这民怨平得了一时,平得了一世吗? 他道:“这怕也只能拖一时,天久不落雪,这事到时候再被人翻起来,只怕是要比先前还激烈。” 齐扶锦道:“接下来,就交给天吧。” 打板子施威一事,也只是用来拖时间。 现在就是要赌,赌这天能不能落雪。 等天下雪,和天赌命。 落雪了,就什么都好说了。 他们攻讦贞元帝的长矛也就没了。 贞元帝从东宫离开了,他从东宫离开的时候,雨下得还很大,他几乎是奔雨而走。 他现在回去,应该是准备让东厂的人去动手了。 这事拖不得,越拖下去,对他们越不利。 * 天上的雨下得很大,本来天气还是好好的的,谁知道转眼之间就落了大雨。 李挽朝出门的时候没带伞,在点绛轩被困了一会。 店里头有两把备用的伞,她让店里头的掌柜伙计先拿走了,她们都是女子,待天黑透了,街上没人了,回去就不大安全了。 她和知霞在点绛轩又待了一会,等到了杨家的人来接。 关好了店门,就上了马车,回去了杨家。 等回杨家的时候,雨也仍旧没有小下来,颇有越下越大之势。空气又湿又冷,寒气透过肉钻进了骨头,冻得人股战而栗,院子中的梅花被摧残,满地都是残枝落叶。 李挽朝想回院子里头烤炭取暖,可杨絮那处却来了人传唤,说是太傅今日登门了,晚上家里头摆了菜,喊她过去一起吃。 太傅? 李挽朝先前偶有听两个表兄提起过,太傅和外祖是朋友,想来今日也是被这突然下起的大雨困住了。 听到他们传的话,李挽朝不曾多想,往着膳厅的方向去了。 李挽朝到了后,同他们打了声招呼,见了面便入了座,一家人开始用起了晚膳。 太傅先前也听说了太子遇刺一事,那个时候他还去过东宫看望过他,后来问了一番,才知这么凑巧,那救了太子的恩人竟是自己好友家的孙女。 不过他也未曾多想。 前些时日杨家门庭若市,来了不少的人给杨兆文道贺,好不容易,快要过年了,各部衙门里头忙起来了,各家都忙着各家的事,杨家的门口也终于冷下来了,他就趁着这个时候上了一趟杨家的门。 江太傅今天登门杨家,本来只是见见面,说说话就走,谁知道突然就落起了雨,被雨困了好一会后,就被杨兆文强留下来用了晚膳。 推脱不掉,就留在了杨家。 杨期明过完这个年,到了来年二月就要参加春闱,借太傅在家的这段时间,还问了他许多不懂的地方。 太傅是杨家的老熟人了,从前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在一起吃过饭,现在一家人倒也熟络,他看到李挽朝,还问了几嘴伤养得如何了,两人这也算是打过招呼认识了。 等到晚膳用至一半,杨兆文就和江太傅小酌了几杯,两人都一大把年纪了,身体不好,但难得有这样的时候,趁着临近过年的喜气,也贪杯喝了些酒。 浊酒下肚,他们嘴巴也开始不把门,说着说着就论起了京城中最近发生的那件事。 皇帝被人逼着立继后。 太傅想起那些事,就直摇头,他道:“皇上也不好做,老天爷和人不对付,这也得怪他头上。皇后才去没几个月呢,三皇子一党就已经憋不住使坏,钦天监的人带着头去上奏章,观腊月不落雪,是因皇帝无德,这东西,还被人流说去了民间,现在一传十,十传百,说不准已经传到了南地去了。” 自从李挽朝救了太子一事后,杨家自然而然就和太子绑到了一起。 听到江太傅这话,也知现下情形不大美妙,杨兆文叹道:“皇上仁慈啊。” 太傅苦笑了一声,摇头道:“不仁慈也没办法,杀不尽悠悠众口。” 杀一个是杀,杀十个是杀,一百个,一千个呢? 他往后在史书上,岂不是要留下个暴君之名吗。 李挽朝这些天也听说了这件事情,街上人来人往的,这些话她听得不少,左右就是编排帝王的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