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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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除非诈尸,否则宁非羽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告状了。 明珠没头没脑地问了句:“秘境崩塌之后,里面的东西会跟着消失么?” “那是自然。”魏秋霓不解地歪了歪脑袋:“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?” “没事。” 明珠打开瓶盖,闻了闻丹药的味道。是纯正的古灵丹,修复内伤很有用。 虽然她不太喜欢魏秋霓这个人,但面对送上门的丹药,她还是诚恳地说道:“多谢。” 她将丹药分别喂给三人。 喂商清时和谢流渊的时候十分顺利,轮到云珩时,却怎么也塞不进他的嘴里。 即便在昏睡中,他的牙齿咬得很紧,无论明珠怎么努力,始终撬不开。 围观的魏秋霓灵光一闪,脸颊浮现出两片绯红,娇羞道:“我可以嘴对嘴喂给他。” “用手都塞不进去的药,你嘴对嘴就能喂进去了?我看你分明是想占他的便宜。”明珠嫌弃地看她一眼:“而且师兄是个冰清玉洁的人,他醒来以后,要是发现你亲了他,他能当场悬梁自尽,你是想毁了他么?” “他这么可爱?”闻言,魏秋霓眨巴眨巴眼睛:“那我更喜欢他了。” “没用,你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,还是换个人喜欢吧。” “不喜欢他,难道喜欢你?” 说完她就后悔了,与明珠大眼瞪小眼,屋外一片安静,屋内更是寂静无声。 说实话,之前只顾着跟明珠吵架,现在才发现,她长得还挺好看的。 杏眼又大又圆,长睫扑闪扑闪,不施粉黛便清纯灵动,在一米七五的魏秋霓面前,身材娇小得像个小模型似的,乖得让人想亲一口。 直到慕深抱着药草回来,她们仍是维持着互瞪的姿势。 “明珠?”慕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:“你发什么呆呢?快来炼药吧。” 闻言,明珠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护住自己的胸口,嫌弃地对魏秋霓说道:“没想到你这个人居然男女通吃,不过你可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,我才不喜欢你。” 说罢,她一把从慕深怀中夺过药草,匆匆到外面炼丹去了。 “我就随口一说,你在着什么急呢?”魏秋霓扶了扶鬓边的小白花,默默翻了个白眼:“你以为你是灵石呀,人人都喜欢你。” 她说着就往门外面走,步伐丝毫不像来时那般风情万种,反倒像是落荒而逃。 …… 慕深替谢流渊接好了断掉的肋骨。 至于吃不进丹药的云珩,慕深直接卸掉他的下巴,把药喂进去之后,再把脱臼的下巴掰回原位。 这简单粗暴的方式,看得明珠不由得直吸凉气,觉得自己的下巴也在隐隐作痛。 在明珠和慕深的精心照顾之下,三人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。 魏秋霓每日都来,每半天就要换一个色的衣裳,一会儿青衣似竹,一会儿玄衫若夜,一会儿像是紫茄子成了精。 直到第四天早晨,明珠看着她的装扮夸道:“你穿这件粉裙子很好看,师兄应该会喜欢。” 下午,她便换了另一套样式的粉裙子,肩膀和袖子都系着小巧精致的蝴蝶结,裙摆层层叠叠好似花瓣绽开。 她一蹦一跳来到凌霄派休息的地方,笑得鲜艳而明媚,却在看见门口竖的牌子时,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。 牌子上是九个字—— 魏秋霓与狗不得入内。 她抬手,牌子在顷刻间碎成粉末。又像是不过瘾似的,上前狠狠跺了两脚,直到把粉末踩进湿润的泥地中。 “我再来这里就是狗!”她指着门骂道:“你们凌霄派的人全是大木头!” 接着提起裙摆离开,气鼓鼓的模样好似一只河豚。 …… 商清时的伤是三人中最轻的那一个,也是头一个醒过来的。 似霜雪凝结而成的长睫轻轻颤动两下,抬起眼眸,被刺目的阳光晃得眼睛疼,连忙伸手挡了挡,从指缝间窥见天光。 头好疼。 被二长老用灵力光束打中的地方也好疼。 好在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,他猛地看向手腕上的空间手镯,而后长长舒了一口气。 想起来了,是谢流渊杀了二长老,又给他戴上了镯子。 除了谢流渊,其他人应该没有发现他的特殊体质。 商清时下床,赤着脚走到谢流渊的房门前,伸手要推门,却又开始犹豫,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面他。 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,以为人出了什么事,商清时连忙推门进去,与面色苍白的他四目相对。 第77章 谢流渊的状况很不好。 短短四天,他瘦了许多,脸色惨白如纸。 身上还是之前那件衣裳,胸口的鲜血已经凝固了,手从床沿垂下来,手背上全是摩擦得鲜血淋漓而后结成的疤。 纵是如此,在看见门口的商清时那一刻,他还是勉强扯出一抹笑容,声音很轻:“师尊。” 说着,他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。 商清时连忙过去,把他摁回了被子里:“躺好别动,你想要喝水还是吃饭?” “我想换件衣服,”谢流渊回答道:“我现在这样一定很难看,怕污了师尊的眼。” 商清时:“……” 这小孩偶像包袱还挺重。 受伤后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吃饭喝水,而是穿衣洗漱。 不过话又说回来,他这副模样并不难看。 虽然头发乱糟糟的,衣裳脏兮兮的,像只潦草小狗。但潦草之中又透着一点儿委屈巴巴,可怜又可爱。 看他这副虚弱的模样,怕是暂时没有办法施展清洁术了。商清时起身往外走,道:“我去给你打水来。” 趁着他出了门,谢流渊连忙脱去衣裳,扒掉后背的假皮。 借着凌霄镜,他清清楚楚地看见,原本的花纹已经缩回了芝麻大小,与一般的痣无异。 看来施展暂停术以及击飞二长老,很耗费冥渡的元神。 接下来,只要谢流渊不再杀人放火,不再生出恶念,就能使它永远沉睡下去。 谢流渊深吸一口气,强忍着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,连忙将衣裳重新穿好,将头发梳理一遍。 商清时拎着水桶进来时,他已经乖巧地坐在床上,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。 “你的伤口刚结痂,先不要洗澡,用湿帕子擦擦就好。”商清时一边说着,一边将帕子从水桶中捞起来,伸手拧了拧,不紧不慢地递过去。 谢流渊伸手接过。 撸起宽大的衣袖,手臂上的疤比手背上还要多,密密麻麻全是被灵力球划破的痕迹,几乎挑不出一块好地方,简直触目惊心。 商清时错开目光,不忍心再看下去。 等他擦拭完,将帕子重新丢进水里,原本清澈的水瞬间被染得一片血红。 这冲击力实在太强,商清时抿了抿唇,问道:“伤口疼么?” 说不疼是假的。 受到严重的灵力攻击后,骨髓深处会留下烙印。无论任何丹药都只能加速伤口的恢复,并不能屏蔽烙印带来的痛觉。 二长老修为比他高太多,烙印至少还能残留四五天,足够他受的了。 但为了不让商清时担心,谢流渊还是撒谎道:“没事,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,实际上不痛。” 话音刚落,商清时倏地拍了拍他的胳膊。 他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哼,差点儿跳起来。 商清时皱眉:“刚刚不是说不疼吗?” 谢流渊连眼尾都红了,黑沉沉的眼瞳映出商清时的脸,随后吸吸鼻子,弱小委屈又无助:“伤口好疼啊,师尊。” 商清时就知道,他刚刚绝对是在逞强。 摸摸谢流渊的脑袋,眼底分明带了几分心疼。 谢流渊很是受用,把头往他身前蹭了蹭:“师尊再摸摸。” 这模样实在太过乖巧,望着柔软的发顶,商清时没忍住继续揉了揉。又像是想到什么,那只手忽然僵住。 感受到他的异常,谢流渊不禁抬起脑袋,不解地问:“师尊怎么了?” “在秘境的时候,”商清时斟酌着用词:“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?” “师尊放心,我不会告诉别人的。”他答非所问,抬起眼眸,认真地盯着商清时的脸,神情中带了几分雀跃。 “所以,这件事情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么?” “不。”商清时不忍心骗他,冲着他摇摇头:“奉阳也知道。” 这样啊。 谢流渊嘴角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消失了。 四下重归寂静。 为了分散注意力,商清时决定找点事做,道:“你先好好休息吧,我去给你找吃的。” 说罢,他回到自己房间,用清洁术将全身清理一遍,换了一身新衣服,穿好了鞋,这才出了院子的门。 没走两步,迎面撞上领着众弟子回来的慕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