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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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头的商清时也不好受。 寒毒的侵蚀深入骨髓,就连意识都变得一片混沌。他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,最后实在忍不下去,唇间溢出一声嘤咛。 动静很小,但守在门外的奉阳还是听到了。 “掌门,是不是您的寒毒又发作了?”他道:“您等着,我现在就把谢流渊那小子抓来!” 第8章 商清时根本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。 冷。 彻骨的冷意让他耳鸣,即便盖了再厚的被子,可寒意还是无孔不入。 砰的一声,房门被撞开,他费力地抬起眼睫,视线一片模糊之中,有人被丢了进来。 谢流渊显然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。 头发乱得像鸡窝,身上只穿了里衣里裤,就被奉阳拎小鸡似的一路带过来。 门被猛地关上,奉阳威严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:“好好地服侍掌门,要是他有什么事情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!” ……服侍? 这用词,是否不太正常? 谢流渊皱了皱眉,打量着灯火通明的屋子,目光在屋内四处巡视,最终落到床上。 床单被揉得皱皱巴巴的,商清时整个人缩成一团,本就苍白的脸如今更甚,幽幽烛火的映衬下,几乎毫无血色。 早晨的时候,谢流渊就觉得他身上冷得不对劲,像中了寒毒。 可修仙之人有真气护体,外面的人都说商清时至少是元婴修士,区区寒毒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? 莫非……他的修为并不像传闻中那般高深? 谢流渊的瞳孔颤了颤,若真是如此的话,现在的商清时,就像是砧板上的鱼,任人宰割。 想起这三个月来的屈辱,有那么一瞬间,他生出一种与他同归于尽的想法。 可很快,又被否决了。 纵使商清时以前不是人,可今日他帮他上药,让他吃饭,还赠他利剑。这时趁人之危,倒显得他谢流渊不是个东西了。 再者,奉阳就在屋外,谢流渊要是真敢动手,绝对会被挫骨扬灰的。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,他得为村子里所有人讨回公道,绝不能葬送在这凌霄派。 谢流渊强忍下杀心,缓缓走到床边,低头看着商清时。 对方像是感知到了温度,伸手来主动抓他的手腕,纤长手指微微地打着颤。 大抵是不太清醒了,脸上的表情脆弱而迷茫,星星点点的冰霜凝在他雪色长睫上,那双琉璃琥珀似的眸子毫无焦距。 谢流渊总觉得他现在的模样有些眼熟。 像谁呢? 像他幼年养的一只白色的垂耳兔子。 村子沦为废墟那天,兔子也葬身在废墟之下。谢流渊将它挖出来的时候,它一身雪白的皮毛都被鲜血和污泥染得脏兮兮。 思绪回笼,谢流渊下意识抱住了商清时,仿佛救下了当初的那只小兔子。 将灵力外放,变异火灵根灼热的气息霎时布满整个房间。 原本快要冻傻的脑袋,也逐渐有了知觉。 商清时一抬头,就能看见谢流渊棱角分明的下颚。 此时此刻,他的脑袋埋在谢流渊怀里,仅隔着一层亵衣,甚至能感知到对方腹肌的纹路。 有些硬,硌得他头疼。 “你你……”惊慌间,商清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:“你怎么在我屋内?” “我我……”结巴似乎会传染一般,谢流渊下意识松开手:“我是被长老丢进来的。” 两人大眼瞪小眼。 良久,商清时扶扶额头,缓声道:“你回去,咱们大半夜待在一间屋子里,实在于理不合。” 谢流渊乖巧点头。 见他衣着单薄,商清时将自己白日里穿的狐裘丢过去,“这个拿去穿,别冻着了。” 谢流渊伸手接过。 商清时整个人都被檀木香气浸透了,就连狐裘上也残留着若有若无的味道。 很奇怪,之前的谢流渊日日夜夜都惧怕这味道,如今才过了一日而已,似乎已经不再那么抵触。 将狐裘披上,他转身去开门。 推了一下,门没开。 又推了一下,还是没开。 他回头,一本正经道:“这门好像被长老下了禁制,劳烦师尊帮忙解开。” 商清时:“……” 元婴修士下的禁制,他一个筑基废柴怎么可能解得开? 轻轻咳嗽两声,他试着朝门外喊了喊:“奉阳?” 屋外是死一般的寂静。 谢流渊露出不解的目光,像是疑惑为什么商清时不自己动手。 为了维持自己在弟子面前伟岸的形象,商清时绝不愿意道出他筑基修士的身份。 他随口道:“算了,你还是过来吧,我……我觉得有点冷。” 谢流渊不置可否,重新坐回了床边,伸手搂住他。 屋内一片安静,好半晌,商清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:“……你别搂着我肩膀,我肩膀好酸。” 不搂肩膀,还能搂哪? 谢流渊是听话的好孩子,双手往下,搂住商清时的腰。 “……” 腰上传来的怪异触感,让商清时悔不当初。 这还不如搂肩膀呢! 现在就是后悔,悔得他肠子都青了! 他抿了抿唇瓣,还想再提要求,却发现谢流渊已经靠着他的肩,闭上眼睡着了。 少年的气质偏阴郁,睡着的模样却是十分乖巧,凌厉的眉眼浸润了几分柔和,变得毫无攻击性。昏黄的灯影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,映出支离破碎的光。 商清时静静盯了他许久。 最后长长叹了口气,把头往谢流渊脑袋边上靠了靠,闭上眼睛,陷入梦乡。 谢流渊修为不高,并不足以支撑他一直将灵力外放。 隔一段时间就得暂停,而后将怀中的商清时搂紧些,用身体的余温化解寒毒。 待商清时冷得受不住,谢流渊才重新将灵力外放,如此反复。 这样一来,今夜倒没有特别的难熬。商清时醒来时,天边正好泛起鱼肚白,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,直直地照进房间。 屋外,传来一阵从远及近的脚步声,伴随着明珠欢呼雀跃的叫喊声:“我炼出来了!我炼出来了!难道我真的是天才!” 被这道声音吵醒,谢流渊猛地睁开眼,看清天色时,脸色忽地一白。 完了。 睡过头了。 负责早课的导师让他每日天不亮就得去修炼堂,把屋子前前后后打扫一遍。 他站起来,去开门时,发现禁制已经解开了。慌慌张张往外跑,与身旁的明珠擦肩而过。 狐裘下摆被风扬起,明珠自然是看清了,他未着外裳,只穿了里衣里裤。 第9章 震惊。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,还是人性的泯灭? 明珠吓得花容失色,急忙冲进房间,磕磕绊绊地问:“你把他睡啦?” 商清时没吭声。 于是明珠又问:“不对吗?难道是他把你睡啦?” “没有。”商清时打断她,解释道:“他只是过来帮我压制体内的寒毒而已,你的脑袋瓜里能不能别想那些有的没的。” 得到这样的答案,明珠小嘴儿一撇,似乎有些失望。 但很快,她便重新扬起明媚的笑容,将一个瓷瓶丢过去:“这是阳伟丹,服下后会获得源源不断的阳刚之气,能够极好地克制你体内的寒毒。” 说完,她使劲眨眨眼睛,一脸求夸奖的表情。 可商清时的注意力全被丹药的名字吸引了,嘴角抽了抽,差点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:“你说这叫什么丹?” “呃……丹方是那么写的,它就叫这名。”明珠嘿嘿两声:“别太注意细节,你好好吃药,我先去上早课啦!” 她跑得快,商清时抬头看看她的背影,又低头看看丹药,总觉得不太靠谱。 还是等到晚上,实在受不了寒毒侵蚀之时,再吃一颗试试吧。 这样想着,商清时下床,走到衣柜边。 凌霄派的标志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,因此柜子里的衣物大多都是雪白的颜色。 可他本就有一头白发,加上苍白如纸的肌肤,随便往某个地方一杵,就像活不久了似的。 在柜子里挑挑拣拣许久,商清时找出一件淡青色的长衫,不紧不慢地穿好,又捻出了几缕头发,在后脑勺挽了个小揪揪,插上一支流苏发簪。 奉阳正好来送饭,一边往屋子里走,一边说道:“今日的天气不错,掌门可以去广场上晒晒太阳,正好也可以督促弟子们练习法术。”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,抬眼去看商清时,忽地一愣。 若是将以前的掌门比作霜雪堆砌而成的人,那么现如今的掌门,便是雨中青翠欲滴的竹。 怔愣间,商清时侧头问:“你昨晚跑哪去了?” 声音唤回奉阳的思绪,他连忙低下头,不敢再看:“昨夜有妖兽踏入了凌霄派的管辖范围,我去查看了。怕谢流渊那小子到处乱跑,我还特地给房间下了一道禁制,天亮才会自动解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