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
这下子,忠勇伯脸上也不好看了。 吴夫人没忍住,尖酸道:“许婉然和离可没有半分好处,谁会要一个和离还生不出孩子的女人?” 老侯夫人和文氏顿时黑脸。 文氏正要驳斥她,郑氏抢先开口:“那就不用吴夫人担心了,我们大娘子要是不能生了,凭我们家的家世和大娘子的人品相貌,那些怕继室迫害孩子的高门大户,巴不得上门求娶,二月和离,五月就能改嫁。” 吴夫人怒斥:“还没离呢就想改嫁!我看传出去,谁会求娶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!” 郑氏无赖道:“谁想改嫁了?有流言,我就在宴席上说,你们为了污蔑我们大娘子的名声,不要脸了。” “你!” 吴夫人气得五官扭曲。 老侯夫人和文氏有些意外地看着郑氏,她今日竟然如此维护许婉然,都不像她了。 不过两人瞧着吴家夫妻毫无办法的样子,心情也都极舒爽,没阻止她。 郑氏平素也就能挤兑大嫂文氏两句,说多了老侯夫人便训斥她“闭嘴”,今日能抢在文氏前头逞威风,十分尽兴,“两位回吧,必须和离。” 忠勇伯压着怒气,脸色僵硬道:“许氏怀着我们家的血脉……” 他不提还能忍,一提这个,文氏便怒不可遏道:“我女儿教你们害得小产,你们还敢提?” 忠勇伯夫妻一听,变了色,十分心疼那个没了的孙子。 但还有另一个马上要生产的孙子,有可能是他们家唯一的血脉了。 忠勇伯沉不住道:“万三娘是玉安的人,侯府带走不合规矩,请送还给我们。” 他们实在无耻,文氏气得胸腔疼。 郑氏理直气壮道:“你们一日不和离,我们大娘子就一日是正室,正室安置个妾室,满京打听打听,谁能说不合规矩?” 忠勇伯夫妻听来,便是他们拿万三娘威胁和离。 而郑氏像是早就猜到他们会如何想一般,道:“我们大娘子可不像你们家,还要干什么去母留子的事儿,她脾气软和,不和离,正好留他们母子在身边伺候,那孩子出生,我们侯府替你们教养,可不能学祖父和亲爹那样小人。” 威胁,彻彻底底地威胁。 忠勇伯夫妻哪能忍受孙子跟他们府上离心。 吴夫人当即就要脱口“和离”。 忠勇伯及时拉住她,硬邦邦地告辞,回去再作计较。 他们夫妻走后,老侯夫人和文氏皆眼神奇异地看向郑氏。 郑氏有些得意过头,“母亲,这几日有什么宴会,大嫂是个文雅人儿,不方便,我出去参加,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们家,一日不和离,我就说一日,非要教他们颜面扫地。” 一码归一码,文氏向她道谢。 郑氏顿时有些怪异和……爽。 她当然不是维护许婉然,她维护她干什么,她今日之所以这样,是因为许活提前给她送了好几套头面,教她这样说的。 但郑氏才不会主动说穿,她又不傻,直接认领了“功劳”,“到底是一个府的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。” 她突然这样有觉悟,甭管是不是真的,老侯夫人和文氏事后也都不约而同地从私房里取出两套头面,送到她那儿,至于理由,她是侯府的二夫人,侯府世子的亲娘,出门做客,自然不能总戴那几样儿首饰。 郑氏没想到还能再赚两笔。 这和许活送给她的可不一样,她心里,许活当上世子,整个侯府都该是他们二房的,但不包括文氏的嫁妆。 郑氏一下子热情极为高涨,极其热衷于出门做客。 二老爷许仲山一看她得了好处,也没脸没皮地跑到老侯夫人和大哥许伯山那儿去,说要给忠勇伯下绊子,明目张胆地要东西。 老侯夫人和许伯山纵然对他无语,却也掏了些东西。 恶人就得恶人磨。 许活提醒他们尺度,便不管他们了,任由他们去发挥。 平南侯府这一年多,总是在流言之中。 这一次,吴家当街闹出的丑事,也传得沸沸扬扬,各家夫人都在看笑话,就想从哪儿得到些最新消息。 郑氏一出现在宴席上,格外受欢迎。 郑氏也极享受这样的虚荣,可劲儿地埋汰吴家人。 有人提及许家带走了外室,暗示他们有可能害她。 郑氏便道:“冤有头债有主,男人系不住裤子,女人还能硬拽?当谁不知道呢!我们大娘子是什么性子,岂会跟一个无根无萍的女子计较?” 这确实是许婉然的态度,也是许活的态度,要是郑氏,才不会这样想。 也有人觉得他们刻薄。 郑氏便理直气壮道:“谁家不刻薄,就送女儿嫁过去,要不是本朝律法不支持休夫,我们平南侯府会跟他们客气?” 更有人拿许活伤人的事儿说嘴。 郑氏对这个更有经验,寒碜吴玉安是“绣花枕头”一个,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名满京城的。 她好歹还只是动动嘴皮子,二老爷许仲山手段便低劣多了。 今日,忠勇伯的马车劈了; 明日,天降米田共; 后日,有人在忠勇伯府的墙上乱涂乱画; 大后日,忠勇伯又当众出丑…… 满京都在看笑话,忠勇伯府的人连门都没法儿出,苦不堪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