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晏南镜听到那边阿元的动静,当即变了脸色。 “你们来应当是图钱财吧。”她开口,“既然如此,我把钱财给你们,不要伤人。” 她话语说完,手上的力道一松。随即她被提着后衣襟坐起来。 坐起来之后,之前压在她身上的人,轻声笑了。 他彻底松开她,盘腿坐到她面前。 “女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财物对我来说不值一提。” 晏南镜闻言,眉头蹙得比方才还有更厉害,她手掌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襟,嘴唇抿紧了。 外面传来阿元的惊叫,然后不多时,就被提了进来。 “女郎!”阿元满脸惊慌失措的被丢到了地上,看到那边的晏南镜,顿时连滚带爬到她身边,两手抱住她。 阿元抖若筛糠,但还用自己挡在晏南镜的身前,好阻挡住这么一群男人的目光。 那个被称为景约的男人依然盘腿坐在那儿,晏南镜见着他手肘支着下颌,看向她这边。 “女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,方才我说了,我并不打算对女郎不利。” “我几人只想借此处暂时容身。” 这话说出来,几乎不会被人相信。晏南镜扯了扯嘴角,也不和他继续在这上面说上太多。 “既然如此,那么还请诸位不要伤人。” 隔着一段距离,晏南镜听到那个男人又笑了一声。 “女郎多虑了,我从不对妇孺动手。” 晏南镜嗤笑一声,这话说的漂亮,不过方才可不知道是谁和她过了几下来着。 她这表态,引得方才那个少年人的不满,“我说你这女子——” “玄符。” 少年被这么一制止,不得不按捺下脾气,退到一旁。 室内灯火被外面吹进来的风吹灭了几盏,只剩下两盏在那儿,室内的光亮比之前还要黯淡了些。 即使光线昏暗,但眼前几个人的身量摆在那儿。 晏南镜越过身前发抖的阿元,还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宿。 “既然如此,还望使君言而有信。” 等到那男人颔首,晏南镜缓了口气,“既然这样,那还劳烦那两位郎君,将地上的白宿送回去。冬寒地冷,在地上躺久了,寒邪入体就不好了。” 她说着,见着之前那个被叫做玄符的少年又一次不忿的站出来,她扬起脖颈,“诸位都是不速之客,见诸君身上衣着应当是出身世家大族,不应当不知道没有打上主人门,还要驱使主人家的道理吧?” 话语落下,跟前的男人一手拦住想要上前的少年。他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,又暼了暼地上躺着的白宿。 “我怎么会亲自送这种卑贱奴婢回去!” 那少年怒道。 “玄符!” 男人微微提高了声量,声量不高,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。 低沉的嗓音里有隐隐的威压,“我说,你现在送人回房。” 说罢,晏南镜见着那双眼睛转过来望向她。 “还请阿媪给他指路。” 这些人都是不速之客,夜黑风高的闯入门来。自然也不知道家里仆从住在那儿。 阿元被眼前的变故吓得六神无主,哪怕面前人和颜悦色,也是连连摇头。她一边摇头,一边伸手护住身后的晏南镜。 少年的怒火被那男人一句话给压了下去,哪怕晏南镜看不清,也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都不情愿。 只见着那少年往白宿那儿走过去,提起白宿的一条胳膊,扛在肩膀上。见着那边阿元不肯离开,不由得提高了声量,“过来带路!” 话语里端的是颐指气使,阿元对达官显贵有天生的畏惧,听到这话,她忍不住往晏南镜那儿一缩。 晏南镜拍拍阿元的背,小声安抚,“阿元你先去。” 阿元回头过来,“那女郎呢?” 晏南镜摇摇头,“没事的。” 她不知道这几个人的来头,但现如今形势比人强,先走一步算一步。 阿元不想离开,可经不起那边少年不耐烦的催促,只得起身,颤颤巍巍的走在前面给人带路。 屋子里少了三个人,一下子安静了下来。甚至连轻微的织物摩擦的动静清晰可闻。 突然那男人站起来,当他高大的影子笼罩过来的时候,晏南镜浑身紧绷。 “你要做什么!” 第004章 这男人站起来的时候,笼罩过来的影子足够把她整个都吞没进去。晏南镜恐惧更甚,呵斥声比方才更大,“你不要过来了!” “……女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” 沉默了一瞬,他颇有些好笑的问道。 她眉头紧蹙,死死的盯着他。 “我是要去那边。”他说着,指了指火塘那儿,“天这么冷,女郎不去吗?” 荆州的冬日潮湿寒冷,和北方是完全不一样的厉害。就算是习惯了是严寒的北人,初到这楚地,也要耐不住这似乎全身上下都浸泡在冰水里的寒冷。 晏南镜没有回答他,她整个人往后瑟缩了下。 那男人也不继续搭理她,大步就往火塘那边走。火塘里的火还留着火星子。旁边放着好些木炭。 他伸手在木炭上摸了一把,一手的干燥,这才用火箸敲断了,夹到微弱的火苗上。 卧房内分成内外两间,内间放着卧榻,是入寝休息的地方。外间修了火塘,好让人有个烤火取暖之处。 lt;a href= title=target=_blankg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