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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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风不会变。” “什么?” 指甲嵌进肌肤,留下深深的印记。 “风就不会变。太阳也是。” “它们也在变啊,只是变得很慢,察觉不到而已。” “只要比一辈子走得慢,变和不变,就没差别了。” “一辈子太长了。” “不长。有坚持的东西,就不长。” 路帆没再说话。 这是不言自明的默契。她知道,她会懂;她确定,她所理解的就是原本的含义。 当初那个人是怎么说的? 出嫁那天,那个人在一众亲朋面前握着话筒,紧张地像个孩子。他说无论疾病还是健康、无论贫穷还是富有,都愿意和她执手偕老,走完余下的风风雨雨。说着说着,他就哭了。她也哭了。 那一刻她真的信了。她以为那个肩膀会是她余生唯一的依靠。 他们甚至没走过十年。什么地久天长的承诺,什么相伴余生的誓言,都抵不过岁月漫长、人心易变。 她已经过了而立之年,见过太多分别。如今,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信誓旦旦地许下一世,要她怎么相信? “就算坚持的东西不变,你也会变。你还太小。长到某一天再回过头看,你会不理解自己以前的坚持。” “不会不理解的。想要坚持的那种冲动,一辈子都忘不掉。” “忘不掉能怎样?年轻时候的冲动,以后再也不会体会到了,只剩下悔恨和煎熬日夜折磨。” 许千停住脚步,双手紧紧握拳,眼睛里依稀可见泪光。 “不去争取才后悔。坚持了,就不后悔,一辈子都不后悔。” 路帆也停下来,转过身,克制住心颤,“你还小,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争取。现在,不值得的。” “值得。”许千咬着牙,生怕眼泪会落下来,沉下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,“值得。” 她逼着自己直视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,仿佛捍卫最后的机会。她相信缘分,相信她们的命运注定了要纠缠在一起,正如此刻她相信路帆也不会闪躲。 无言的对视,把空气凝结了。原来这样就可以让时间减速,把每一次心跳都变得清晰。 最终,路帆走了过来。 她什么都没再说,只是揽过肩膀,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。 这是无奈,还是默许? 许千凝视着她,等待一个明确的答案。可路帆一味推着她向前,毫不理会这份灼热的渴求。 罢了。该说的话都说了,她不愿意逼她。 你说过的,来日方长。 沉默着走了一段,路过一片圈画出来的冰面,好多孩子驾着冰车在河面上飞驰。紧靠岸边还停着几架空闲的冰车,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系着腰包站在一旁。 许千朝那边望了望,又看看路帆。 “想玩?” “嗯。” 揉揉她的头发,牵着手下了楼梯,朝着那个女人的方向走去。许千抿着嘴,乖乖地跟在后面,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,任由大人摆布。 很久没下雪了,冰面干干的,走起来并不怎么吃力。路过冰锥戳出的深洞时,虽然知道不会有问题,还是忍不住瞎想路帆掉下去了该怎么办,脑补一出英雄救美的浪漫画面。 路帆当然不会掉下去。倒是她自己,在交了钱去挑冰车的时候,脚下一绊,滑了个趔趄。 “许老师,身手不行呀。” “岁数大了。” 路帆笑着从铁桶里抽出两副冰锥,打量了一下长短,递给许千。 许千左看右看,挑了两只新一点的车子拽出来,推到旁边的空地上。 “上车吧,路老师。” 锥头插入冰面,迸发出清脆的一声响,在表层冰面上留下直径不大的孔洞。把握好分寸,向后用力,冰车缓缓向前滑去。有节奏地连续下锥,如同船桨探入清波,冰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。 午后的阳光照在冰面上,又晃进眼睛里。人们都说清河很小,但是真正置身其中后,却很难不感慨它的辽阔。迎着太阳望过去,漫无边际,两岸的建筑都变得渺小。离岸越远,声音越少,渐渐的只剩下锥子刺入冰面时一瞬的响动。 和所有北方孩子一样,滑冰车是写在基因里的记忆。冰面和陆地别无二致,甚至更自由、更广大。但是这一次她不敢撒欢。她怕跑远了,一回头看不见路帆。她小心地控制着速度,保持和路帆大致平行的位置,紧跟着她的节奏。 路帆偏过头,脸颊上冻得有些发红,却是罕见的喜形于色,“怎么滑这么慢?你自己去滑,不用管我。” “不慢,”许千单手加力,让车子朝路帆那边靠了靠,“我就想在你身边赖着。” “赖皮。” 路帆加大力气,速度提高了许多。许千跟上去,又恢复到并行的状态,看见路帆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。 滑到边界的围挡,转个弯往回滑,迎面碰上了一架双人冰车,前面坐着个半大的孩子,后座上的爸爸奋力加速。 许千眼巴巴地看着那架车,有些羡慕。 不知道是看懂了许千的眼神还是巧合,男孩忽然张着手闹起来,说要自己滑,要坐单人的车子。后座上的男人说等回到入口再换车,孩子却不答应。 许千看准时机,一个漂移停过去。 “弟弟,咱们换好不好呀?我们两个是单人的车子,和你们换一个双人的,可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