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
江宿秋忽然鼻子一酸,来到这个世界后,自己什么时候被人在意照顾过,但是这破事还得处理,她不得不又拿出女强人的样子。 “你们见过那些东西吗?谁知道是不是臭水沟捞出来的?” “看看我闺女这双手,烂成什么样了,刚订完亲,人家那边直说要退亲,这遭的什么孽啊!” 这个距离已经听得见人群里的男人的破锣嗓子了,不用拿扩音器,声音也能传很远。 江宿秋望了望那边,在心里夸着,不错,干这活的就得有副好嗓子。 她拍拍小花,让小花去找段绪,自己则闷头钻进了人群里,凭借身子娇小,愣是挤到了最里面,一进去先迅速地扫了眼里面,没有刚才那个簪了红绒花的女人。 于是江宿秋学着见过的那些婆子妇人喊:“哎哟!这手都烂成这样了,那美甲店老板怎么还不来啊?” 围观路人:? 怕有人戳穿自己,江宿秋换口气,赶紧接着喊:“不会不敢来了吧?我这刚做完的指甲,不会也烂成这样了吧?赔不赔钱啊!” 吃瓜群众:? 破锣嗓子男人在这又哭又说地演了半晌,周围来看的人倒是越来越多,可这和自己一起声讨附和的,只有这一个姑娘啊! 他连忙对着江宿秋喊:“姑娘你快给那东西刮下来吧!看看我闺女这手啊!涂完她家那什么甲油,就这样了!” 围观群众抱起瓜:哦豁,有意思了。 江宿秋当然不觉得这样就是自己赢了,又喊了那烂了手的女孩:“那个妹妹,你涂的是哪款?我涂的这个就有些臭味,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一款啊?” 这女孩江宿秋虽然不认识,但是这几天她做的客人太多,若真是做过,不认识也说得过去。 但江宿秋就这一个,女孩若是认不得江宿秋,可就说不过去了。 女孩朝江宿秋迷茫地看过去,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。 就在这时,头戴大红花的女人突然冲了进来,挤到男人旁边:“志哥,这就是那美甲店掌柜,你都被她耍了!” 女人嫌弃地瞪他一眼,又对一圈人问:“我们住在南街的,我们这些女人都只见过那一次,男人上哪见过这做美甲的娘们儿啊,你们说是不是!” 吃瓜的当然不嫌事大,正觉得江宿秋吊打这边,没戏看了无趣呢,女人这一声吆喝,便都附和着是。 江宿秋在心里叹口气,喊是的都给老娘出来,以后你们媳妇做指甲全部双倍价! “我这侄女是前两天在南街集市上做的,最便宜那份,一看今天就说没货了,是不是有问题不敢卖了啊?”女人对着江宿秋咄咄逼人道。 江宿秋平静地看着她问:“你侄女是不会说话吗?全让你这个刚跑到我店撒野的人来说?还是说她脸盲,不认得我了?还是她不像你一样,去店里见过价格表和告示啊?”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是不是真是他们的打算,但是听着就很让人怀疑,当然是要说出来给这帮看戏的人听听了。 “你说这些就以为能洗脱了?”搅事的人自然不会讲理,那女人简单一句轻松略过,便又开始攻击,“这双手,你就说你怎么给个解释吧。” 可惜江宿秋的短板就是,她是个讲理的,听了这话便扫了那女孩的手一眼,十指的指甲都像山体滑坡一样缺了大块,指甲又厚又脏表面凹凸不平。 和常见的指甲病唯一不同的就是,它们有隐隐的红色,一眼看去仿佛还真能赖到美甲头上。 在江宿秋观察指甲的时候,那对男女还在哭诉着女孩的悲惨。 她嗓门不够大,喊不过他们,只能和吃瓜的人一起等他们说完。 见那美甲掌柜看了指甲就一言不发地缩在人群里,被叫做志哥的男人和那头戴大红花女人暗暗对视一眼。 那掌柜肯定是被这指甲吓到了,早打听过这家店客人多,哪能记得有没有做过这个指甲。 “是你家做的吧?” 志哥问得胸有成竹,周围的人也好奇地看向江宿秋。 被几十人看着的江宿秋丝毫不慌,抱着胸反问:“你怎么确定是我家做的?” 一般年轻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注视,早就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,就如同那个烂了手的女孩,扭扭捏捏地垂着头,恨不得把脸藏进衣领里。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选桥头这个行人来往必经之地说事,而不是去她的巴掌小店里闹。 但是江宿秋是什么人,上能跟抢教室的一群五大三粗篮球社男生据理力争,下能在绿茶白莲聚众的茶话会里阴阳怪气。 这围的一圈看戏的对于她来说最多也就相当于买菜讲价的大妈。 但是在别人眼里,那就是,这姑娘不愧是背靠范府的,就是有底气! 头戴大红花女人大声道:“在你那做完就烂了,不是你家的问题还能是什么?” “你能怎么证明她是涂了甲油才烂的,而不是之前就碰过什么呢?”江宿秋又问,“或者,你们要怎么证明她涂过甲油呢?” 证据是自然拿不出来的,叫志哥的男人便拍手向外喊道:“嘿!父老乡亲们,你们看呐,这丫头编不出谎了,开始说我们没涂了!” 明明几百号人都涂过,快一个月了连过敏的事都未曾出现,他们的这些说辞简直虚假至极,可江宿秋又不能这么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