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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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吗,可能吧。” 像个疑问。 席悦心里扑通一声。 这小家伙…… 认真了。 席必思:“还有,我想住宿,不走读了。” 席悦:“住宿可以。” 席必思:“那没别的了,我回去找谢……” 席悦:“但是不能更进一步了。” 席必思:“……为什么?” 席悦第一次感受到席必思如此明显的对抗情绪。 她的小孩,与人相处能讲和气就讲和气,很少把话说得那么僵,问得那么死。 今天却为了病房里躺着的人和她顶嘴了。 席悦轻声问:“你是人吗?” 席必思沉默了。 你是人吗? 你和人的寿命等同吗? 你可以花一百年从陆吾变人,两百多年在世间到处游玩,可你喜欢的人是吗? 他也一样从容吗? 他会接受你的喜欢吗? 他知道吗? 你该怎么平衡这些? 席悦点到为止,不把剩下的话说完,岔开话题:“外面还在下雨,进去吧,给你们俩请假了,用不用让人把你们作业送来?” 席必思:“这没人需要作……” 他突然停住了。 他头一次试着站在一个骄傲敏感的人类角度思考问题,想了一会儿,说:“都送来吧。” 席悦点点头离开。 席必思回到病床旁的看护椅上,发现谢松亭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露在外面,一摸指尖,冰凉。 他圈住病人手腕,像圈住冰凉的栏杆,好一会儿才把他暖热了。 原来真的很凉。 怎么睡在被子里都这么冷? 他还在回想席悦的话,把谢松亭的手放回被褥里掩好,没注意到…… 那人的手指轻轻地、蜷缩了一下。 像在挽留。 第52章 席必思视角的高中(4) 来送作业的是聂子言。 席必思看着他拎着的两兜试卷,问:“这周作业这么多?” “发下来你没看?”聂子言把谢松亭那部分递给他,“这周数学作业太多了。八张数学卷子,写死了。” 席必思:“没,作业多看一眼都折寿。” 聂子言:“也是。我都听说了,班里正传呢,林晓那傻逼真不是人……” 席必思:“他伤口挨着脸,这几天不能多说话,有什么问我。” 席必思站在病床边,一手拿卷子,另一手反手扶向病床栏杆,没料到扶住了谢松亭的手。 后者飞速抽手。 但没抽远,只是抽开了。 仍然离得很近。 “哦哦,”聂子言多看了两眼,“是得关照着点,免得留疤了。” 谢松亭:“谢谢你来。” 聂子言一下瞪大了眼,惊疑不定地向席必思指指自己。 席必思:“出息,人和你说话呢。” 聂子言用眼神表达了自己想说的—— 这可是谢松亭开学之后第一次和他说话,虽然只有四个字!但也能拿出去吹了! 我是和谢松亭说过话的人了! 席必思扭头和谢松亭说:“别理他,太傻了,怕你被他传染。” 聂子言比了个中指。 谢松亭:“……” 聂子言想了想,还是说:“学霸,对不起啊,之前说你……死学,是我不对。我小人之心了。你大人有大量,我请你吃石榴。” 谢松亭:“……嗯。” 他想起身,席必思已经先一步帮他把病床摇上去。 放好桌板,再放下卷子,本子,笔。 谢松亭就在病床上带着的小桌板上拿起卷子开始写,草稿纸垫在手臂下面,安静得像个假人。 席必思一边剥石榴一边和聂子言聊天。 “对了,怎么你来?” “谁让老于头是我舅呢,我可不就是个跑腿儿的了么?不愿意待家,他总让我先写语文。” “那一块儿写。” “从进门开始我等这句话太久了,席哥快救救我的物理……” 聂子言早有准备,从书包里拿出作业,在病房的茶几上趴着写,不会了就问问席必思。 席必思手上剥着石榴,偶尔回答。 “第一步就算错了,括号括得不对,改改。” “滑动摩擦方向反了,斜朝上。” “受力分析又不对了,滑轮右边的绳,受力朝下。” 席必思认真地损人:“言子,你基础这么差还能回回考八九十,怎么考的?我总觉得不该是我辅导你,做题技巧该你辅导我。这样,我叫你一声言哥,你教教我。” 千疮百孔的聂子言:“……” 谢松亭难得有点笑意。 聂子言艰难地想在谢松亭面前挽回一下:“这周的力学专题太难了……我平时考试真不这样……” 昨夜雨大风大,今早下了一会后云雾散开了,是个晴天。 窗外阳光斜照进来,打在谢松亭写字的手上。 席必思剥好石榴,端着装石榴粒的盘子去洗,洗好回来,盘子和桌板一磕,才把发呆的人惊醒。 石榴粒晶莹泛红,沾着水珠,一颗颗水晶一样,因被轻磕了一下而晃动。 刚才是第一题,现在还是。 “想什么呢。” 谢松亭看他把石榴推过来,用手抵住了,摇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