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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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谢松亭:寄过来放不下,屋小】 【席悦:好】 如果席悦高中没见过谢松亭,以她的财力,可能会说我给你个房子,方便你养猫,但是见过了他穷窘的生活和过度的自尊,只敢说,好。 如果送猫这件事在高中,敏感的谢松亭可能会碍于自尊说家里有玩具,用不着。 如今没有如果。 他早已接受了自己活成一个边缘人士的事实,没时间在乎自己虚浮的自尊心,主打一个真诚。 真放不下。 【席悦:那这些就放在我这里。剩下的猫粮猫砂猫零食……我明天和猫一起,都给你寄过去。以后你带小猫来首都,再让它玩它的玩具好了】 这句话暗藏两人以后还有联系的可能,让谢松亭有些不适。 他不想和席必思以及席必思的家人有任何、哪怕一点多余的人情往来。 一迟疑,回复的时间便有点长。 【席悦:小谢?是有什么难处吗?可以告诉我,我尽我所能帮你解决】 【谢松亭:没,刚接了个电话。您告诉我一下航班号,我到时间去接它】 接电话自然是搪塞,他的号码除了电话推销和外卖没人会打,他接的上一个电话是席悦那通。 【席悦:好】 谢松亭主动收下钱,结束这段对话。 【谢松亭:阿姨,我睡觉了,晚安,您也早点睡】 【席悦:嗯,给猫用不完就给自己花】 他放下手机,完全没了剪下个视频的心情,把第一个视频设置定时发布,关掉电脑,翻看日历。 途中,一只手捏住日历边角。 谢松亭避开眼角漫过来的雾:“别烦我。” 幻象在他桌边坐下。 谢松亭翻了两页,那指头还是抓着边角不动,只好抬头和他对视。 便一眼撞进深黑的眼瞳。 雾都是这样,没有亮光,哑黑,像掉了色。它们跟着他九年了,他深谙别人产生的幻觉才有色彩,他自己的所有幻觉,全是黑的。 他看自己的幻觉,其实只是在看一个黑色的立体线描。 按理说在这人身上也没什么不同,但就是什么不同。 只有它像活的。 谢松亭重复道:“别烦我。” 幻象看着他,收回手。 谢松亭:“走远点。” 其实他想说滚远点,但碍于礼貌,没说出口。 出口才更觉得荒谬。 他对着一个幻觉说什么?它又没有席必思的记忆,谢松亭对着它骂有什么用? 无异于发疯。 又不是真的。 他按着自己的喉咙去厨房做点速食面,吃饭之前吃了两粒奥美拉唑。吃完饭,他把锅泡上洗洁精水,刷牙,关电脑,走回床上,结束了一天里唯一一顿饭。 夜晚和白天的流速不同,一样的时间,放到夜晚却流得更快,开了二倍速一样。 楼下有猫发情,尖叫。 谢松亭闭眼,听到凌晨四点,猫叫才渐渐歇下去。 他正准备按灭最后一根烟睡觉,却发现烟灰缸早已没有了下手的地方。 谢松亭下床清洗烟灰缸,幻象也跟上来。 “九年了,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没疯到底,”他手握着烟灰缸弧度圆润的边沿,把烟灰缸放在水龙头下冲洗,因为抽烟嗓音沙哑,“我现在都敢幻想出你这么久了,席必思。” 幻觉维持的时间一般不长,经常变换,很多是毫无逻辑的、诡异的线面结合,很少是他认识的东西,或者人。 大多数时间里,谢松亭思绪都是放空的,情绪断线会有,但只有一会儿。只要意识到自己发病,他就会提醒自己及时收敛,幻觉也会随之不见。 席必思的幻象是个特例。 在今天之前,它只是偶尔出现,几年见不到一次。 可现在……只是和席必思的事有关,他就会看到他的幻象这么久。等猫住进来,他岂不是得天天对着席必思的脸? 烟灰缸沾了水,湿滑。 谢松亭抖着手,努力了几次才把它放在洗手台上,不想再往下想了。 他在逼仄狭窄的卫生间里蹲下来,双手抱紧自己的头,低声喃喃。 “求你……” 他的手臂和乌黑凌乱的头发缠在一起,盖着他,覆住他,变成他隔绝外界的、纠结的障壁。 一侧脸,谢松亭蹭到自己满是疤痕的左胳膊。 那上面都是陈年旧伤,长长数条,深浅不一,肉色的,相比皮肤更凸起,周围点缀着短短的小疤。 小疤无一例外都很深。 幻象在他身旁蹲下,低头欲吻。 谢松亭猛地撤开胳膊,猝然抬头:“滚!” 它总算散了。 它还好散了。 他醒来时刚过中午十二点。 谢松亭基本没睡,草草洗了把脸就接到短信提醒。 飞机马上落地。 他没带烟,坐上出租才发现,想折返已经晚了,只能厌烦地动动手,让衣料摩擦昨晚的新伤,转移注意力。 司机问了好几遍去哪。 谢松亭回神,报出货运站的名字。 到了地方,先在大厅递交身份证和提货号,交提货费,再去货运站里找猫。 货运站占地面积很大,内里更是比谢松亭想的还要大得多。而猫咪在离入口最远的提货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