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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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归人跑不掉,他不急。 王东兴嘴里说着不急,第二天便带着俩小弟找去军区,遇到一个身子笔挺,步伐铿锵的年轻军人,他上前揽人打听:“同志,请问谢茉谢同志住哪里?” 话刚落地,不知是不是错觉,王东兴莫名脖子一冷。 第114章 王东兴找来军区颇费了一番周折。 昨天汇演结束他便被二叔叫去了, 好不容易脱身人全散没了,本来弟兄们想替他先把报幕员揽下,但考虑到这帮子人嘴上不把门冒犯了报幕员, 让她先一步警惕反感自己,实在得不偿失, 所以他没准许。 后来打听一圈, 终于用半包烟从看门大爷哪里得知报幕员身份——永河公社宣传科, 谢茉。 今儿休息日,早就蠢蠢欲动的王东兴经不住俩小弟鼓动,三人便追来永河公社,又在公社大院打探到谢茉住部队家属区。 他猜的果然没错, 谢茉是军区哪个干部的女儿。 兴冲冲赶到军区,遇上个军人便迫不及待上前打问。 “同志,你认识谢茉吗?”萦绕在王东兴胸腔的浮躁缓缓沉淀, 他换了个问法。 他这才把注意力转移些许到眼前人身上。 这时王东兴才发现这年轻军人比他高出许多, 身高约莫能有一米八五, 窄腰, 大长腿,结实的身板撑起军装十足十的英武气。 由于部队早取消了建国那会儿制定的军衔制, 改换了模仿红军时代样式的新制服, 从将帅到小兵, 全军统一服装, 都是一身绿, 帽子上一个红星,领口两片红领章, 所以干部级别根本没法从军装上分辨。 差不多的年纪,顶多混个连长。 再看两眼, 王东兴目光却不由地露出惊愕之色。 年轻军人身形笔直如刀,眉峰凌厉似刃,挺拔的鼻梁挺峙如山脊,刀功斧刻般,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眸冷冷沉沉,不带任何情绪,可王东兴只看了一眼,心里头就遏制不住颤了颤,他鼻子仿佛闻到一股硝烟和铁锈的味道。 这是一个狠角色。 这身彪悍血腥气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来自战场,且并非一两场小战,是真正尸山血海趟过来。 王东兴不敢轻视他,到嘴的催促和不耐烦一咕噜咽回肚里。 跟在身后的俩小弟均感受到这股慑人气势,虾着腰不敢插嘴。 “你谁?”年轻军人终于开口。 他目光沉冷锐利,仿佛能穿破皮囊直透灵魂,王东兴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。 王东兴不自在轻咳一声,说:“我叫王东兴,化工厂保卫科副科长。” 听到他回答,年轻军人眼神简直像掺了冰。 王东兴心里一咯噔。 虽然不明白年轻军人态度更糟的原因,他也不打算追问,只想离这人越远越好,所以他扯动僵硬面皮,自己找了个台阶:“不认识也没事,我再去问问别人,多谢你。” 给小弟使了个眼色,王东兴正欲调车把,兜头劈来一道雷——“你找我爱人什么事?” 这话轻飘飘的,可每个字都像锐角分明的冰块砸王东兴脸上。 冷厉的黑眸好似铁链把王东兴牢牢锁在原地。 他爱人? 我找他爱人? 我在找谢茉……所以…… 王东兴在身后两道抽气声中懵逼了。 他那双好悬没从眼眶跌出来的眼睛直愣愣瞅着年轻军人。 “谢茉居然结婚了?!”王东兴满脸不可置信地惊呼。 “不是军官闺女吗?” “竟然是军嫂!”俩小弟面面相觑,忍不住瞪眼小声嘟囔。 王东兴顾不上俩人,被年轻军人冰锥似的目光刺个激灵,稍稍回神,他狠狠吞咽一口唾沫,又确认地问:“不是,你说你是谁?” “谢茉爱人,卫明诚。”年轻军人一双直戳着他,“还找她吗?” “不、不、不找了。”王东兴脸像刷了白漆,顿了顿,他忙不迭找补,“我、我们就是顺路……” 磕巴了一下,他急中生智,翻倒出个勉强过得去的借口:“高主任让我们顺便捎句话给谢茉、谢同志,让她再考虑考虑去县城工作的事……”这并非瞎编,他听见高主任跟人说很遗憾谢茉拒绝了调来县城工作的提议,拿来搪塞这年轻军人正好。 卫明诚沉目扫了一眼三人,不置一词,迈步离开。 “呼——” 军绿人影在视野里消失,王东兴擦了一把汗,神魂归位,他回忆起刚才怯懦的表现不由地恼羞成怒,瞟见俩小弟正挤眉弄眼,像是在嘲笑他一样,怒火直窜脑门,撂开自行车,两脚踹翻俩小弟:“你们怎么打听的?结婚这事咋没打听出来?啊?” 俩小弟爬起来敢怒不敢言,委屈解释:“没人说啊……” “她第一次冒头,只透露了工作单位,其他她自己应该也没提……” “行了。回县城。”王东兴不耐烦打断。 俩小弟噤声,赶忙给他扶起自行车。 王东兴掌住车把,回头望着年轻军人离开的方向,虚张声势似的低喝道:“走着瞧!” 俩小弟立马捧臭脚:“当兵有什么了不起。” “就是,兴哥你当初要是参军指不定做他领导了。” 王东兴脸上带了点笑模样:“谁让我阖家就我一个男丁呢。我说想去当兵扛枪,我妈我奶差点把家里院墙哭塌了,硬压着不让我去,我二叔都拗不过,想让我进机关单位,我哪坐得住,我就想摸枪,最后各退一步给我在保卫科找了个活儿。唉……” “听说当兵可苦了,不把新兵当人操练,负重跑,泥地里打滚……那太遭罪了。” “是啊,兴哥你听二叔安排,前程可不比当兵强多了。” 王东兴挑挑眉。 他二叔是副县长,提拔他就是一两句话的事,再说二叔家只有一个闺女,就他一个大侄子,这些年一直不惜钱财人脉地栽培他。 身边这些人蹭前擦后的,不也是因为他二叔。 “走了。”王东兴一扫腿踩住脚踏。 一个小弟回头瞅瞅,忍不住叹息:“可惜了,头回遇见这么漂亮带劲的姑娘,还结婚了……”剩下的话被同伴一手肘拐散。 小心觑一眼王东兴,这人又继续说,“就是男人像个不解风情的。” “嘿嘿,结婚还不能交朋友了?” 王东兴不明意味地笑笑。 是啊,结婚了又怎么样?结婚还能离婚! 现在知道人姓名,工作单位……呵,来日方长。 *** 昨天来回拖拉机颠簸,下车时浑身骨头架子差一点就散,再加上临时顶岗主持,精神一直紧绷着,到公社就瘫座椅上眯了过去,下班晃晃悠悠骑车回家,勉强吃过晚饭洗漱干净后,倒床上就彻底沉入黑甜乡。 早上享受一顿现成的早餐,这才算全然歇过劲。 骨头里积蓄的懒散让她抛弃与卫明诚一起逛街买菜的美好预想,而是坐在屋檐下看云听风,惬意感受时光流逝。 卫明诚在院门口刻意收拢好外逸的情绪,推开远门就见到这样一副安闲自在的画面。 本就是极秀致的面孔,被和煦日晖密密缭绕更如镶裹水露的花儿,被阳光晒得悠悠然的风丝携带着,轻巧地送到卫明诚鼻端。 深吸一口气,眸底冷冽顷刻间被熔化。 谢茉已经睁开眼,见卫明诚站在门口,她唇扬起掩饰不住的笑意:“都买了什么?” 卫明诚关门走近,把菜篮子放到谢茉手边。 谢茉却没立刻俯身翻看,她视线如涂抹了胶水直勾勾黏在卫明诚脸上。 卫明诚低头,眼睫轻眨一下,光斑从他睫毛上滑落。沉吟片晌,他再抬起眼,黑沉沉的眸子因着一点清光,和谢茉目光相接,严丝合缝。 “怎么了?”声线一如既往沉稳,不过—— 这男人不对劲。 不,是很不对劲。 谢茉关切问:“你怎么了?心情不好?” 说这话时,谢茉暗暗惊诧。 到底什么事能让卫明诚如此生气啊。 卫明诚养气功夫高超,情绪基本不浮于面上,谢茉还对他坦言过羡慕,当然俩人说笑时他并不很克制。 但,怒火却头一回见,哪怕只露出一二丝不明显的痕迹。 她看出来了。 他在为什么人或什么事生气呢?她能肯定,和她绝对没关。 出门时还阳光灿烂,回来却黑云压顶……只能是路上发生的变故。 卫明诚神色起了微澜,几不可见:“不用担心。”嗓音温和。 谢茉站到他身畔,伸指摁上他眉心,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那道折痕揉平。 卫明诚黑眸定定地看着谢茉,忽然一伸臂把她拉入怀里。 明明确信茉茉连一个眼风都不会多给那个叫王东兴的,明明知道那个叫王东兴的是个掀不起波澜的跳梁小丑,明知道是个无关紧要的人,明知道不该理会,却还是动了怒。 ……动了大怒,动了忍不住拔木仓的大怒。 归根到底,不过是他承担不起一点点失去茉茉的可能,哪怕这“可能”微如尘埃。 他不想就此思考半点。 现在有人挑起一点,就算因为不明状况,他的怒火已从喉咙口烧到肺腑。 这不仅是怒火,还是惧火。 谢茉不明所以,由他抱着,可他手臂越收越紧,她快不能呼吸了,不自觉挣扎两下,卫明诚渐渐放松力道,像往常那般虚笼着她,温柔、珍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