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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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难怪。”明宝盈看着孟容川,微微眯了一下眼,又缓缓说:“难怪。” 孟容川知道她在想什么,并不躲避她的审视,反而迁就着她的目光,更低了低头,睫羽 垂下,又抬起,一只眼里闪着爱意的碎芒,另一只眼里又烧着自私的俗火。 窥见了他的心底不那么完美的一面,竟令明宝盈更有了一点悸动,就如尝到了他这副清冷皮囊里残留着的辛辣酒味一般。 “你这只狐狸。”明宝盈见他颧骨上的红痕有淡化的迹象,就用指尖将它一点点剜红,孟容川躲也不躲,退也不退,只是闭上眼,任由明宝盈在他面上剜刻。 她看着他,有些情不自禁地贴了过去,又斥道:“狐狸精。”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明宝盈会挑这个词来骂他,孟容川又有些想笑,但连笑都顾不得,只把唇鼻都框了进去。 花狸狸脚下踩着的松鼠不知去哪了,俩猫蹲在墙头上,一只往墙内看,一只往墙外看,然后又换了过来,喵喵叫着,像是在说:“不知羞,不知羞,唇舌不留着论前程,搅在一处乱吃一气,有什么趣?” 这前程在唇舌里是议不出的,卷子写完了就由不得人做主了。 考生一考完试,试卷就要封条的。 眼前天黑得早,试院里为了防火虽是不设炭盆的,但蜡烛总免不了,封卷的事情都是不识字的仆役去做,他们只消糊好卷名,贴上红纸就可以了。 岑石信抱着手炉站在阶上瞧着,余光时不时扫过那个正站在文无尽考棚里,要给卷子封名的仆役。 这仆役是他瞧好的人,不会出事,只见他糊好了,想把那份卷子拿起来搁到案上的卷堆里,可一转身,另一个端着蜡烛替他照亮的仆役像是也要跟着他走,两人胳膊一碰,那融化的蜡油就飞溅了出来。 岑石信不由得惊叫一声,“小心!” 边上一个羽林卫比他反应更快,似乎也一直有留意着,径直伸手接了那几滴滚烫的蜡油,刀鞘一挥,更将那拿着蜡烛的仆役挡开了。 郭给事中立刻呵道:“卷面污损留痕者,弃之。” “并未留痕。”那羽林卫和仆役飞快道。 “请吏部不参与阅卷的主事代为审查一番吧。”岑石信强作镇定,连忙道。 郭给事中睨了岑石信一眼,但他这话合情合理,也只得同意。 一旁的周主事端着灯笼走了过去,细细看了看,道:“不见污损,可录。” 岑石信这才松了一口气,理直气壮地道:“那执烛的仆役做事如此不当心,还不遣出去!” 他眼见着那份卷子进了长案上的卷堆里,又被接下来的一份份卷子压得不见了丝毫痕迹,这才算放心来,只是有些鄙夷地睃了眼郭给是中的背影,强扯了扯面皮,道:“待将这些卷子送去内帘,交给阅卷的翰林学士和各部进士也就是了。” 郭给事中心中火气正旺,也只能假惺惺道:“岑侍读辛苦,那今夜的巡查就托付给你了。” 岑石信道:“给事中太客气,分内之事罢了。” 他瞧着郭给事中离去,护送卷子进内帘的时候,瞧了眼那个伸手接蜡油的羽林卫,本来想问问他是不是东禁苑严中侯手底下抽调来的,但转念一想何必明知故问,落人口实,只道:“烫伤没有?” “多谢侍读关怀,小人无妨。”那羽林卫道。 “那就好,试院里有医官,你若感不适,可以去看看。”岑石信说罢,跟着进了阅卷屋子,但只在外帘坐了。 阅卷官身边的几个不识字的随从出来取了卷子进去,一一分发给各位阅卷官,直至张榜都不许旁人入内。 岑石信是头一回做试院的巡查官,也觉得新鲜,只是夜深时听廊下几个仆人交班时闲话了一句,说从前科考阅卷哪有这样憋屈的,跟蹲大狱都差不多了。 岑石信听了一笑,如今这科考的架子对于有真材实料的学子来说那真是恩赐了,岑石信都有些不好意思回顾自己的功名是怎么得来了。 虽说秀才的功名的的确确是他自己考来的,但从举人开始,这中间也少不了做些邀买人心的事,那时候的风气不做不不行啊,人人都走捷径,而岑石信不走,岂不是傻子了!? 岑家的老家主还算务实了,子弟里若连个秀才都考不上,那余下的事就别提了,拿出去多丢人。 岑石信又想起方才那堪称惊险的几滴蜡油,卷面污损留痕者作废也是今年才出的一条令,这条令主要是为了防范考生与阅卷官提前打了商量,在卷面上落了痕迹表明身份,没想到也能被人用来铲除异己。 幸好,幸好。 张榜那日是寒月初五,岑石信终于被放出来了,一边上马车一边吩咐随从,“买一面黄灿灿的大铜锣上兰陵坊明家敲去,诶,这喜钱别让别人挣了啊。诶诶,两份啊,别少要了。” 姜氏一把将他扯了回来,笑骂道:“贺礼都还没挑好呢,喜钱你倒惦记上了,这实打实是双喜临门,文先生和三娘的贺礼该怎么挑?” “夫人做主就是了。”岑石信道。 “从前父亲书房里倒有不少好东西,可惜都不在咱们手里。”姜氏说着说着又不开心了,岑石信皱了下眉,道:“是了,把三娘中举的消息到各房都说说去,苍蝇腿再小也是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