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71.鸾凤来仪(25)三合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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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    鸾凤来仪(25)    石万斗一直缩在金陵, 就是石家的人, 也很少人知道, 东家在金陵。    他正在配合太孙干啥事, 他自己太清楚了。    事情成了还好说,这要是事情败了?瞧着吧, 石家真能死无葬身之地。    如今瞧着,一切倒是都好。可事情不落下帷幕,谁知道究竟会如何呢?    他整个人彻底的焦虑了。    晚上睡不着啊, 辗转反侧。想去求见太孙吧,又怕太孙觉得自己不够稳重。左思右想、前思后想的,还是喊元宝:“快点,给老爷熬一碗安神汤来。”    元宝蹲在门口, 笑着起身:“昨晚喝了两碗安神汤,您不是还没睡着吗?”    多嘴!    元宝见主子面色不对, 十分麻溜的起来了, 然后利索的去柜子里抓了一把山楂片, 放了一大块冰糖, 像模像样的熬去了。    金山从外面进来,瞄了一眼, 就抬踹元宝,低声呵斥:“又糊弄老爷?”    元宝赶紧‘嘘’, “小点声, 别多管闲事!”药是啥好东西?能动不动就吃吗?心里搁着事睡不着, 喝啥药也没用。    金山嘿笑一声:“行了, 今儿没你的事了,别熬了。溪园来人了……”    元宝马上就起身,跟着金山就往里跑,还吩咐哑仆,“继续熬着。酸酸甜甜的,这么倒了,怪可惜的。熬好了你喝吧,真挺好喝的。”    一听溪园召唤了,石万斗就忙乱起来。叫元宝去拿衣裳,等不到这小子出来伺候梳洗,他自己直接上手,把毛巾往冰盘里消融的冰水里放了放,用冰水把毛巾浸润之后拧出成半干,好好的擦了一把脸,人就彻底的清醒了。    金山在一边道:“溪园来的人,咱之前没见过,但令牌是对的。”    “那就行了。”石万斗说着就喊元宝,“不要长袍,把骑马装拿来。还有斗篷。”    元宝嬉笑的出来了:“给您准备的就是这个。”    石万斗一边穿一边吩咐金山:“记着,太孙那边,来的啥人你别多嘴问。该知道的知道,不该知道的你就给我利索的避开。小心着,别从咱们这边走漏了消息。”    一路叮嘱着,一路出了这不起眼的小院。从巷子里转出去,进了宜春楼的后门,又从侧门堂而皇之的出去,跟普通的嫖客似的步伐也不快,上了马晃悠了两下才走。    到溪园的时候,那位福公公在门口专门等着呢。    他顿时就受宠若惊:“怎么是您?岂敢岂敢?”    给多大的礼遇,就得担多大的风险。这道理他明白。    如今一见福公公,心里顿时跟砸下一块大石头似的,沉甸甸的。    “怕了?”林雨桐见石万斗头上不住的冒汗,就递了一碗凉茶过去:“怕什么呢?”    “殿下……”石万斗压低了声音:“太多了。不怕您笑话,小的做梦都没想过有这么多银子?”    林雨桐但笑:“别担心,不会叫你白忙活的。咱们属于正常的生意来往。那些要变现的东西,现在咱们也不着急,可以慢慢来。你可以从中抽取百分之一……”    百分之一?    石万斗眼睛刷一下就亮了:“百分之一?”    林雨桐挑眉:“怎么?嫌少了?”    “怎么会?”这可不是小数目了。石万斗将茶一口灌下去,“……银子不进京城……要运哪里……”    “不!”林雨桐低声道:“运往京城,但避人耳目,不能被任何人知道。”    啊?!    这么大宗的银子,怎么可能不被任何人知道?    再说,京城那地界,鱼龙混杂的,不好操作啊,“就算是带着银票,可您知道的,票号这东西……谁知道东家都是些什么人,里面都有谁的份子。从票号的银库里转运银子出来,这动静比运进运出的动静还大。”    可别说拿着银票就行的傻话!    上面稍微一动,手里的银票兑换不出银子来,那就是一张废纸。    所以,见过国库是堆满票子的吗?不都是真金白银。    林雨桐就说:“也没你说的那么可怕。计划是什么……告诉你也无妨。凉州得送一部分,明面上得往朝廷送一部分。大部分是得私下避着人运的。如今说是一亿的数目,却有两三千万是田产地契铺面古董字画珠宝,现银也就是七八千万两。而这七八千万两,金银各占了一半。你紧着金子私下里往出运。把银子全都剩下来。至于往凉州去的,这个好说,他们甚至是可以带着银票,沿路兑换……这一路,戚还亲自押队,凉州也已经派人半路上接了,护送的人我另有安排,总之这一路风险是最小的,但阵仗却是最大的,也替你吸引别人的注意。所以,你不要你但心。没你想的那么凶险。”    “明白。”石万斗只得点头,“但要运到京城的什么地方?”    什么地方能掩人耳目?放那么多银子还能确保安全?    林雨桐给了个答案:“阴家!阴家的别院!”    “啊?”石万斗险些把手里的杯子给扔了,“您要把这么多银子都放在阴家?”    “要不然呢?”林雨桐问道:“放你家?”    石万斗狠命的摇头:“那不是要了小的一家的命了吗?”    “所以啊……”林雨桐摊手,“我这不是放在阴家了吗?”    那您这到底是想要阴家一家子的命还是信任阴家?    石万斗不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在什么地方,他的嘴角抽抽,干笑了两声:“那阴大人……和阴太师都知道吗?”    “不知道啊!”林雨桐说的一脸坦然,“放心,你只要运到地方,把我的信给他们……他们会比你着急。怎么藏,藏在什么地方,听他们的。”    呵呵哒!    这关系为啥他看不明白呢。    据说太孙在来江南之前,在朝堂上把太师的脸打的啪啪啪的。太孙来了江南之后,那些据说是依附着太孙而存在的贪官们就集体被失踪了。然后抄回来的银子,您说要给太师送去?    阴太师是谁?    最大的奸臣吧!    没看他把持朝政,把这国家都给坑成啥样了?    原本该对立的,该弄个你死我活的关系,好像如今却能交托生死了。    不是自己笨啊,是搁谁谁也看不懂不是?    石万斗现在真觉得,就自己这点本事,也就做做生意赚点银子还行。官场朝政还是别掺和,这里面的水太浑太深,掉下去就是个淹死的份。    他没有多问一句,“您放心,一定给悄悄的运回去。”    石万斗办事很稳妥,他并不急躁,今儿几船粮食,明天几船木材,后天几船南货,大后儿几船的观景石,都很顺利就出了码头。    而此时,林雨桐才叫了常中河,“路障都清了?”    常中河应了一声是:“饷银都发下去了。很顺利。从南到北,陆路很顺畅。”    “嗯。”林雨桐突然又道:“我还是有些不放心,找俩可靠的千户,带两队人马,沿路再清一遍……”    常中河就抬眼跟林雨桐对视,久久没有说话。    显然,这所谓的清理不简单。    林雨桐指了指桌上的匣子:“看看那是什么?”    常中河皱眉,过去将匣子打开,整整一匣子大小面额的银票,“这……”    “水师三年的军饷都在这里了。”林雨桐就道:“怎么运,怎么兑换,是你的事。”    常中河‘啪’一下将匣子合上:“您叫臣派人往北……是要趁机运银子过去……”    “军饷。”林雨桐就道:“倭患是患,这一点阴太师做的没错。在这事上,这些年你也是有功劳的。但是北康依旧是患中患,南边该重视,北边也该重视。不过戚威的情况你是知道的,不管是皇上还是朝中的大臣,谁愿意给凉州一文钱?想叫马儿跑,又不想给马儿吃草。哪怕是再忠心的马儿,也会逃跑的,驭马之术不是这样的。你说呢?”    常中河噗通一声跪下:“臣……知道该如何了!送往凉州的饷银,臣用脑袋担保,一定尽数交到……”    “长宁公主手里。”林雨桐看常中河一眼,“那是十年的饷银。这些钱,只能交到长宁公主手里。”    “是!”常中河深吸一口气。有种这才对的感觉。    一切都安排妥当了,林雨桐就告诉三娘子,她那边可以动了。    三娘子一动,林雨桐自己也可以启程,回京了。    在回京之前,见了见像是鲁安民这样的官员,他们彼此之间都贴上了标签了。这些新换上的官员,都被认为是太孙的人。    “告诫下面……不要觉得是谁的人,就能如何如何。只要作奸犯科,那咱们就没什么情分可讲的。我希望,下次我收到你们的呈报,是民生有了多大的改善,而不是告诉我说,谁谁谁又被绑了。”    鲁安民躬身应是,他也是没想到朝廷会承认他们这些官员承认的这么利索。    但太孙的话却暗示了他两点:第一,他们这些人肯定会被朝廷紧盯的。若是不洁身自好,叫人抓住了小辫子,人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。第二,有事可以随时去信给太孙,太孙不会置之不理的。    第一点,是叫自己放手大胆的干。第二,太孙是想说,他这个太孙不是泥菩萨,有事他说得上话,不会看着他们这些人任由人欺负的。    有这两点,他还怕什么。    面上沉稳,但心里却已经澎湃了起来。    蹉跎数年之后,他有预感,他的仕途,从此刻起,才算是真的起步了。    太孙要走了,溪园里原本那些账房先生一类的人,领了银子之后,有好些都被挑去做了典吏文书,四爷也从中挑选了一些人,给他们多发了一份路费,给了凭证,叫他们安顿好家小,或者直接带着家小,上京城去。    有些事,哪怕是他,想避着人干,都得有自己的班底。    这些人就是不错的选择。    说实话,林雨桐自己,如今都不完全是得了自由。想跟四爷说点私密的话,都非常困难。身边跟着明凡就罢了,暗处还有一个风影。    这些人可都是太子给的人。要是一切正常还罢了,要是身边突然多了什么东西,少了什么东西,或者平白无故的甩掉这个影卫,林雨桐不敢想接下来会面临什么。    谁叫这世上之前出现了一个顾头不顾腚的蠢货呢!    来的时候能偷摸着,走的时候不能了。    临走的前一天,张贴告示:所有被‘土匪’绑走的官员都获救了,但同时,太孙将带他们回京城——问罪!    于是,这一天,金陵沿街两道,跪的密密匝匝的都是百姓。    伏牛先生把马车的帘子悄悄的掀开一条缝隙,看着外面的场景,叹了一声:“这就是人心所向了。林家的气数……未尽……”    船是官船,不是石万斗准备的船能比的。    三层的船体,金碧辉煌,船头杏黄色的龙旗招展。    从京城出来的时候,正是暑热的时候。可这返回京城,却是越往北走,越是凉爽。    林平康下来跟林雨桐一块吃饭,就问:“能赶在中秋前进京吗?”    “怎么?”林雨桐问他:“很着急啊?回去急什么,一路慢慢走着,看看景也不错。以后再想出来,只怕不那么容易了。”    林平康忙道:“急倒是不急……就是怕母妃惦记。”    “儿行千里母担忧……”林雨桐剥了橘子递过去:“蜜桔刚下来,我叫人准备了两船,三叔带些回宫,给娘娘和小姑姑……”    这是示好了。    林平康只得接着:“那就谢了。”    “谢什么,一家人嘛。”林雨桐就道:“我还买了不少南货给母妃和永安,顺便也帮着三叔采买了。”    这么贴心?    林平康都气的没脾气了,“那就不谢了。三叔记下你的情了。”    “您啊,别恨我就行。”林雨桐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,“江南这事,没有三叔的配合,是不会这么顺利的……”    我配合什么了?    我不是一直被你圈着吗?    还配合呢?    谢谢不用!不用往我脸上贴金。    林平康连连摆手:“我一路舟车,到了金陵就水土不服,多亏了佟太医医术高明,没给你帮上忙,反倒是添了不少乱。所以啊,千万别说功劳的话……”    功劳不想占,吃挂落也别连累我。    这一去京城,到底父皇是个啥意思,谁知道呢?    他怕这位太孙再说出什么来,抓了两橘子就走:“……不行,还是有些晕船,我回房间去了。”    直接就上了二楼。    林雨桐笑了笑,扬声道:“那可得谢谢佟太医吧。”    爱谢不谢!    林平康哐当一声把门给关上了。    林雨桐就叫人请佟太医:“给那位老先生诊过脉了?”    佟太医头上的汗就下来了:“……诊……诊……诊过脉……”    “哦!”林雨桐看他,“以前可见过老先生这种病例?”    “没!”佟太医连忙道:“臣孤陋寡闻,确实不曾见过此类病例。”    林雨桐就静静的看他,然后佟太医头上的汗都从额头流到下巴,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了。她就笑笑:“也是,这都快中秋了,天还这么热,是吧?”    “是啊……是啊……”佟太医用袖子擦了汗,“是啊……天特别热……”    林雨桐裹了裹身上的披风:“行了,热的话就去房里凉快着吧。”    佟太医连忙转身,一副拔腿要跑的样子。    “等等。”林雨桐又喊了一声。    佟太医僵着半转身的身子:“殿下……还有什么吩咐?”    “蜜桔……”她指了指一边的筐子,“拿几个上去,去去火。”    佟太医颤抖着手,三两个橘子好几下抓不到手里,好容易抓起来了,还掉了两个,又手忙脚乱的去捡,掉了捡,捡了掉,折腾了半盏茶的时间,才捏着三个橘子退下了。    这反应叫林雨桐明白,皇上中|毒的事,只怕没想象的那么机密。    太子应该是不知道的,但是这个佟太医却知道。    那这看似跟东宫走的很亲近的太医,只怕未必就是东宫的人。    林雨桐抬起头朝二楼三皇子的窗户看了一眼,“李妃……三皇子……”    挺有意思的。    夜里,该靠岸的时候就得靠岸了。    这天晚上,林玉梧趁着靠岸也上了船,跟他一起来的,还有赛牡丹和黑崖。    赛牡丹刚喊了一声:“兄弟……”就被黑崖拽住了。    黑崖规规矩矩的跪下:“草民白崖见过太孙殿下。”    赛牡丹赶紧跪下,有样学样。    林雨桐叫两人起来,“三娘子……你们都见过了吧。”    “是!”黑崖干净利落。    赛牡丹则一脸喜色,“见过了,没想到还真有女人当官的。”    黑崖轻咳一声,赛牡丹才闭嘴:对!这人是太孙,在他面前得规矩,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说的。    林雨桐笑了一下:“也不用这么紧张。三娘子该跟你们说的都跟你们说了,五蠹司的情况你们大致也清楚。”    “是!”黑崖就道:“自由度大,兄弟们也都能适应。”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林雨桐看两人,“吏部的文书,很快就会下来。到时候你们能请旨……给爹娘请封,吏部会准的。银子……”    林玉梧点头:“给下面的兄弟们分过了。”    林雨桐就打发两人先下船:“听三娘子的号令,有空了回去安顿一下家里。有事了,可以给我送信。”    林玉梧把他自己住的别院的地址告诉了两人,“你们送到这地方,有人替你们转交。”    林雨桐又给了两人腰牌:“要是事情紧急,拿着这牌子去东宫。”    东宫都能去了?    这种信任叫赛牡丹咧开嘴:“您放心,一准好好用。不敢丢了。”    等人走了,林玉梧才往边上一坐:“这两人……不带回京城去?”    “他们不适合东宫。”林雨桐说着就歉意的笑,“好容易到江南一趟,繁华的地方你一个也没去。”    “以后有的是机会。”林玉梧倒是不遗憾,“这次到底拢了多少银子……”    “过亿了。”林雨桐没瞒着他,实话实说。    这么多?    是啊!就是这么多。    林玉梧顿时就觉得意兴阑珊了:“皇祖母这些年,一年也就八套衣裳。其他的都是父亲和二叔给孝敬的。二叔那边我也不清楚,不过嘛,父亲这边,一年六套。春上做了秋里就不做。我倒是不曾受委屈,但这多是母亲的陪嫁支撑着。说起来也是皇家贵胄,可实际上呢?日子过的不如八九品不入流的小官。”    人家汤县一个小小的县丞家里,都能拿出十多万两白银出来。    可把东宫那些御制的东西除开,拿的出那么多吗?    “什么富有四海?”林玉梧摇头:“天下哪里真就是一姓之天下了?”    林雨桐还真不知道东宫的日子过的这么艰难,“东宫的开支呢?内务府给拨吗?”    “皇上都那么清贫了,到东宫能剩多少?”林玉梧就道:“好在东宫的人口实在不算是多,勉强能维持体面。”    也是!太子后院,加上太子妃也就四个女人,孩子六个,加上太子,一共才十一个主子。    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话,晚了林玉梧就在隔壁歇了。    而另一边,四爷正打算找伏牛先生说话,不过这位老先生也很有意思,只以身体不适为由,拒绝了。闷在屋里,连吃饭都不出面。    不想说就不说了,该知道的总归是要知道的。    一路上,她跟四爷没事就在甲板上说话,这里风大,别人未必能听得见。    两人一天一天算着,石万斗运出去的银子,啥时候能到地方。    事实上,石万斗以运各种货物的名义,走的又是常走的商道,来回非常的顺利。他知道,肯定是陆路上依旧‘剿匪’的那一队人马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。都以为太孙是以剿匪的名义派兵运送进京的银子呢,谁会想到,这来来往往的商船,才是目标。这其中有很多藏货物的家伙什,都是从盐商那里收缴来的。他们的船,都是从海边偷运私盐时候用的。船上都是带着夹层的。所有看起来正常的箱子,其实有一半的空间都是暗格子。还有木材,全都是中空的。还有观景石,那其实就是空壳子粘在一起了。这要自己做这些运输工具,那肯定是来不及。但是盐商……他们走了这么多年的私货了,家伙什齐全着呢。    一路提着心,但是却意外的顺利。    到了地方,货物停在码头,这怎么办呢?    石家在码头,有专用的仓库,但这个时候,石万斗却不敢卸船。这要是稍微露出一点去,就前功尽弃了。    怎么办?    人家装卸的也有头头的,平时合作的都挺好。这回来问了:“石老爷,您看,叫兄弟们给您搬仓库里去?”    石万斗叫元宝打赏,然后才道:“少不了用你们。只是,这货早早的就订了主家了。至于搬到什么地方,什么时候搬,你等着消息。要不是你来了,我这都出门问去了。”    这人连忙赔笑:“耽搁您大事了?您这是要?”    石万斗指了指京城:“贵人的差事。”    那就更了不得了,这人忙笑:“放心去,小的叫兄弟们帮着照看着呢。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到船上去。”    石万斗顿了一下,就叫了这人压低了声音:“江南出事了,你知道吧?”    这谁不知道啊?    他连连点头,就听石万斗继续道:“所以这船上的东西……呵呵……跟下面说一声,好奇心别太重,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……”    那不敢!坚决不敢。    “不光我们不看,咱们也帮着照看,不叫别人看。”这人拍着胸脯子,“这一片,小的说话管用。您放心。”    石万斗塞了一千两的银票过去:“拿了钱,可得办事。”    “懂!懂!”一辈子都挣不来这么多呢,“规矩小的懂!拿钱办事呗。您瞧好吧。”    那边元宝已经吆喝码头上等着的店小二,这些人可会做生意,船一到就迎上来,是住店还是打尖,他们都伺候着呢。    这一吆喝,那边就过来了。    元宝扔了个大元宝过去,指着等着装运货物的力巴:“酒肉只管上来,不够只管记账上,回头我过去结账。”    石万斗满意的看了一眼元宝,在众人的问好恭维声中,这才上马往京城赶。    紧赶慢赶,赶在关城门之前进了城。    在城里,阴家也有别院。阴成之不跟他老子住,只在别院里过自己的日子。    这都歇下了,管家来了,说:“有个石万斗的来请见……”    石万斗是谁?认识吗说见就见?    他翻了身:“打发了!”    管家低声道:“说是给太孙送信的。”    阴成之蹭一下坐起来:“你不能利索的说完?说个话大喘气的。”掀开被子就下床,披了斗篷就往厅里去:“把人叫进来。”    管家转身走了,他想起来,这人可不就是以前替太孙往东宫送信的那位?    这还送信送上瘾了?    还有,如今跟以往不一样了,太孙有啥事不能跟太子说的,非要跑过来。    等从石万斗手里接过信看了,他整个人都爆了,强忍着怒气把屋里伺候的都打发了,才走到石万斗跟前咬牙切齿的问道:“她……她这是什么意思?啊?你说,她这是什么意思?”    石万斗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:“小的真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?反正东西小的已经运来了……信也已经送到了……您管不管的,小的的差事都算是完成了。东西现在就在码头,这玩意重啊,船的吃水深……天一亮,货再不上船,可就露馅了。”    阴成之差点一蹦三尺高:“几百万两的金子,她没办法,我就有办法了?哪里不是放,非得折腾到京城来。这玩意露出去一点,你知道什么后果不?”    知道!知道!    我这一路上不都是提心吊胆的吗?    东西在我手里出事了,我全家倒霉。东西在你手里出事了,你全家倒霉。    这事我知道的清清楚楚的。    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,只能: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节哀!”    阴成之差点被气笑了,拿着信在大厅里原地转悠了几圈,才道:“你今晚就住下,哪里也不许去,等着消息。”然后吆喝管家:“备车,去东宫。”    出了门了,想了想,这大半夜的东宫真不能去。    太扎眼了。    于是就道:“不去东宫了,回太师府。”    然后阴伯方好容易歇下了,他儿子回来了。回来了不算,不叫人通报,直接给闯到卧室里来了。    这大半夜的,踢里哐啷的,心脏受不了啊!    阴伯方蹭一下坐起身,看自家儿子跟个夜游神似的就站在床边,昏暗的灯光照到人脸上一阴一阳的,有点阴森。    他真唬了一跳,‘啊’了一声,才看清是谁,然后抓起枕头就扔过去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想吓死老子啊!”    阴成之偏头,枕头顺着耳边飞出去了,可能是扔到桌子上了,茶碗茶壶噼里啪啦的。    阴伯方太阳穴起的直跳:“大半夜的不睡觉,回来干什么来了?还有……进来前不知道叫人通报一声……”    “故意不叫人通报。”阴成之站着没动,“就是想进来看看,屋里有没有藏着小老婆,看你有没有对不起我娘。”    “你个逆子!”阴伯方捂住胸口,“老子迟早得被你气死。”他直直的往下一躺,“看也看了,看完就给老子滚出去。混账玩意。”    阴成之不动,却伸出手来,手心朝上。    这是要钱。    三十多岁的儿子了,手心朝上管老子要钱,这混账东西。    他不耐烦的指了指柜子的方向:“老地方,自己拿去。”    然后阴成之转身,去暗格里,直接抱着里面的匣子就往出走。    阴伯方蹭的又坐起来,这个气啊:“都拿去了?你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?”    “我要在云雾山给我娘修一座庙宇。”阴成之抱着匣子脚都不停,“就这点……还不知道够不够呢?”    阴伯方瞪着眼,直接就卡壳了。    等人走了,脚步声彻底的远了,他却睡不着了,眼圈也红了:“这孽障……孩子他娘啊……我对不住你啊……”    于是阴成之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城了,一点也没叫人瞒着,谁问都是给阴家老夫人修庙宇呢。    码头上有好货,那就直接采买。然后直接给我送云雾山去。    看着‘货’物,不管是‘木材’还是‘石料’,亦或者是给工匠的粮食,有条不紊的装上阴家的马车运走了,石万斗直挺挺的往下倒,多少日子没睡踏实了,这会子困的要死了。临睡着前还交代金山:“信鸽呢?撒出去……快!”    云雾山有阴成之的云雾山庄。往年的时候,一年里有大部分的时间,他是在山上的。这周围几座荒山都是阴家的。所以,相对来说,很安全。尤其是他要求运到山顶上去,那丢失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。    四面悬崖,只一条路能上下。还就不信了,这里要是不安全,再没安全的地方了。    只是,这突然给老夫人修庙宇还是叫人觉得奇怪。    宣平帝都问阴伯方了:“可是到了什么忌日?朕如今这记性不好了,记不住。”    阴伯方就尴尬的笑:“臣家里那小子,您还不知道吗?什么时候靠谱过?银子诳去了,到底是干啥用的,只有他知道。”    宣平帝笑笑:“之前去北康出使,还以为他这是要上进了?”    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,别指着他能成事。”阴伯方语气里满满都是嫌弃,“也就是给臣生了个乖孙子,他也就这点用了。”    宣平帝呵呵了两声,阴伯方翻译过来,意思是这样的:你儿子不成事至少还给你生了个好孙子,我儿子也不成事,却连个可心的孙子都没给我生下。    那边林平章不知道他被嫌弃的不要不要的,他这会子也找阴成之问呢:“怎么好好的,这个时候想起来修庙了?选址很要紧,找高僧看过了吗?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?”    你以为我想啊!    阴成之没急着回答,却先黑着脸瞪着李长治:“把人都带出去。”    李长治看了太子一眼,太子点头,他麻溜的带着人出去了。    “怎么了?”书房没别人,林平章就直接问了。    “怎么了?”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?我不知道我这行为像是脑子有毛病吗?可我有啥办法呢?“你家孩子把三百万两金子,三千万两的银子,一股脑的给我塞过来了。提前连个招呼都没打,直接推给我了,你说……你说我能咋办?”    什么?    林平章以为听错了:“多少银子?”    这是重点吗?重点是她不管私藏了多少,而我都是那个替她销赃的,脱不开关系了。    他气不顺,白眼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扔:“没听错,就是那么多。我估计这还不是全部。那些古董字画珠宝首饰呢?变现之后,只怕更多。这次……估计抄出了一亿都不止。”说着,他身子前倾:“现在,咱们什么都不缺了……所以……太子殿下啊,真的可以动动了。”    动吗?    林平章的手就慢慢的攥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