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面首
夏赏略显慌张问道:“可是味道不好?” 却见赵霓愣神片刻,眼神中闪现出点点星光,“这也太好吃了吧?杨梅酸甜可口,肉片肥而不腻,简直是人间美味。” 本以为是黑暗料理,却没想到竟然会这般好吃。 简直是刷新了赵霓对食物的认知。 看来宫里没这种搭配,应该只是因为宫中所做的膳食皆是中规中矩,不会有这种新奇的搭配。 有时候选择尝试,也并非全都会失败。 夏赏松了口气,咧了咧嘴,露出一颗俏皮的虎牙,“小姐喜欢就好。” 赵霓再次举箸,却如风卷残云一般,将案几上的饭菜一扫而光。 她拿起帕子拭嘴之时,才觉得有些尴尬。 这未免也……太能吃了些吧? “你的手艺还真不错,我这一下子没控制住。” 夏赏则是满脸的兴奋,“只要小姐不嫌弃就好。” 说起来,她就是为小姐做饭的呀,小姐能多吃点,她倒是求之不得呢。 赵霓打量了一下夏赏的略显丰腴的身板,决定下次还是少吃些。 她如今这副好容貌,可决不能就这么被毁掉。 嗯,还是要控制住自己。 远处飘来一道声音,“小姐——” 赵霓脸上的笑容一僵,只觉得这叫声使得她骨头都酥了。 可即便是这样,竟然也无法分辨出是男是女? “何人在喧闹?”赵霓蹙眉问向身边的夏赏。 夏赏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喜怒来,“应当是偏院的那些人。” 赵霓哪里知道偏院是什么人? 然而却在下一瞬灵光一闪。 等等,她这才意识到,这位赵姑娘是养面首的。 那么这些人恐怕就是…… 怪不得她听声音分辨不出男女来,这些面首这般阴柔,赵姑娘真的会喜欢? 她实在是难以接受,容貌生得这般好看的小姑娘,会喜欢这样的男子。 不过还怪好奇的,这些人究竟长成什么样子,能让赵姑娘冒着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留在身边。 下一瞬,三位身着花花绿绿直缀的男子掩着面横冲直撞了进来。 夏赏见状不着痕迹地退到了一旁。 赵霓打量着他们的面容,好奇这几个人为何要掩面。 一位身材矮小,形容宛若姑娘家的面首蹲在了赵霓脚边。 “小姐,汤饼他欺负小人。” 说着,他便将衣袖放下,脸上的伤痕极为明显。 看样子是几人起了冲突。 被告状的人也是不甘示弱,“你胡说!小姐,分明是炊饼他欺负小人!” 这声音倒是颇有几分男子气概。 身材矮小的面首双手掐腰,将头一歪,看向旁边白白嫩嫩的少年,“蒸饼,你说说看,究竟是谁欺负谁?” 名唤蒸饼的少年张了张嘴,“我……” 赵霓只觉得头晕目眩,这都是什么跟什么? 不过这会儿她倒是将这三位面首的模样给看清楚了,确实是生得不错。 但也只能算得上是姣好,并不像是赵霓的容貌让她这般惊艳。 而且这名字,未免起的太敷衍了些。 赵霓细细看了看,三人之中也只有炊饼脸上有些伤,总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,便开口劝道:“这算是个什么事儿,你们三个住在一处,理应互相包容理解不是吗?可莫要给我惹麻烦。” 竟然有种深宅大院之中,丈夫劝慰妻妾莫要生事的既视感。 她如今倒是体验了一把,身边妻妾争风吃醋的感觉…… 这话说出口,三人也仍旧是互相嫌弃的看了一眼。 “炊饼、蒸饼、汤饼……” 三人皆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赵霓,但炊饼的哭泣声还隐隐响着。 赵霓却是忍不住打趣道:“再多一个烧饼,你们就算是凑齐了。” 三人登时顿住,就连炊饼的哭声也停了下来,神情惊愕地看向赵霓。 小姐为何会突然提起烧饼? 赵霓见气氛僵滞,才意识到不对。 该不会真的有烧饼这个人吧? 她还真的是运道不错,这都能蒙对。 可是即便是有,那么她提起此人为何大家是这般反应。 该不会此人是府上的什么禁忌不成? 夏赏适时开口,“行了,都这么晚了,小姐也该休息了。你们三个大男人整天哭唧唧的,知不知羞?” 炊饼抬起眼,以一种“怎样?小姐喜欢”的眼神看着夏赏。 赵霓皱了皱眉,这怎么还傲娇上了呢? 不禁再次怀疑,赵姑娘真的喜欢这样的人? 那她可真的是学不来。 好在这几个人见赵霓对他们兴致了了,便也没有再自讨没趣,依依不舍地退了下去。 “他们的名字为何这般奇怪?”赵霓略显好奇地问道。 夏赏笑道:“是小姐先前为他们取的,说这样的名字好记。” 赵霓略略点头,还真的是好记呢,不仅如此,还十分的通俗。 不过将这些吃食作为名字,真的不觉得奇怪吗? 算了,赵姑娘这个人就不是她能够揣摩的了的。 赵霓突然想到了什么,轻咳一声,看向夏赏,“烧饼是什么人?” 夏赏心中狂跳,竟没想到小姐已经失去记忆,还会想到烧饼。 不过也不奇怪,此人所做的事情还真的算是令人印象深刻。 “烧饼也是您的一位面首,不过因为犯了事,被老爷送去庄子做苦役。” 赵霓对此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,毕竟她也不是真的赵霓,这面首又不是她养的,委实是没必要知道这么多。 纵然是有些好奇,可看夏赏这副担惊受怕的神情,赵霓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。 若是想知道,还是以后慢慢了解好了。 “时候不早了,准备就寝吧。” 心跳如打鼓的夏赏方才松了口气。 …… 翌日一早,赵霓坐在房中用早食。 经过昨晚那三个面首在她面前晃悠一圈儿后,她连看到案几上的蒸饼都觉得怪怪的。 好在及时用完早食,对身旁的丫鬟询问道:“先前我一般何时去向府中长辈请安?” 此时也就春惜和夏赏在一旁服侍,二人皆是一愣。 赵霓眯了眯眼,“该不会我向来不去跟长辈请安的吧?” 春惜忙道:“并非如此,只是小姐一向随意,并没有固定的时辰。” 赵霓微微点头,她当然也知道真赵霓并非是什么恪守规矩之人。 但如今既然她成了赵霓,在长辈面前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。 这样也有利于日后在府上行事。 赵霓抬眼望了望天色,随即站起身来,“那今日便此时过去吧。”